从入定中醒来,男子并没有动身离开,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静坐于海底。双眸这中,原本慑人的jīng芒也敛入瞳孔深处,便这般,独自一人,在海中静静的沉思起来。
“唉!”默视体内的真气状况良久,男子痛苦的摇摇头,心中掠过一声无声的叹息。叹息,并不是说这段时间的修炼并非没有成果,相反,体内的真气正如闭关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有了长足的进步。真气还原之后,修炼的功诀也重新达到了大成地地步。但这一切,丝毫不能让男子感到满足。
在借助还原心法,转修这门攻击能力极为qiáng大的太古功诀之前,白衣男子修炼的是另一门神功。威力虽不如现在所修习的功诀,但是却也是声名赫赫。而且,那门功诀,他同样修习到了大成的境界。然而,真气的攻击再凌厉。威力再qiáng大,没有领悟规则之道。便很难说得上是高手。在未来神魔汇聚的大战之中,人族也唯有神级地高手,才算得上是战争的主力,神级以下,几乎很难cha手到这场战争之中,左右战局地发展。
神级?规则?!到底是什么?!男子沉思着,垂于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的收紧。握成拳状,骨节之间,发出一阵“啪啪”的脆响。
在真气这种力量层次上,他几乎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所能拥有真气的攻击力的极限。在这一层次,他已傲视群雄。然而在“规则”的殿堂之路上,他却嗷嗷如一个刚刚诞生地婴儿。在漫长的闭关之中,男子一直试图领悟着规则之道。有无数次,他感觉到自己几乎摸到了规则的门槛。然而,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将他无数次的隔在了这片浩瀚“领域”之外!
“唉……”qiáng烈的挫败感让白衣男子不由再次叹息一声,心神也不由紊乱,再难保持那份修炼功法所需的平静。
“或许……我该再去一趟剑域。”心中打定注意,男子一撩下袍,便在水中站起身来,右手顺势扶在腰身上的刀鞘上,脚下一动,便这般一步一步淌着水,向着海边走去。
行走之间,两侧水流无声无息地分开,如同一尾游鱼一般。自得的徜徉于海底。
“哗啦!”东海边,一丛水花翻着白làng炸开,水花下。白衣男子扶刀从东海之底走了出来。身上衣袍,出手之后,自然的随着海面的轻风摆动,却是滴水未沾。
“规则,规则……”男子呓语着,低垂着头,沉思着,缓缓向前走去。突然之间,一种古怪的感觉涌上心来,隐隐的,男子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这般一想,脚下不由停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呢?男子站在泥沙之中,默默苦思着,莫非是我对规则的体悟走入了某个误区吗?
重新梳理了一遍闭关期间的体悟与所得——并没有什么大的错误!那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呢?男子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形成一个“川”字形。高手的感觉,不同于普通人的幻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玄之又玄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总之绝非幻觉。
一阵轻风从静静徜徉的海洋拂过,风中,传来海水地摩挲声。从对武道地冥思之中脱离过来后,这些声响清晰的传入了男子地耳中。
“原来是……”男子猛然一惊,整个的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东海之泮,绝不该如此安静!
抬起头来,海畔的景象的一起涌入瞳孔之中。看到东海之滨的景象,男子不由倒抽一口气:“这是……”
就在男子的前方,无数的太古高手如泥塑一般,呆呆的站在东海之滨,一动不动,所有的太古高手,都伸出一只手臂,搭在身畔相邻的一名族人的肩膀上,在这些太古高手的身上,男子察觉不到一点生命气息征兆的迹象,就像是这般多的族人,在同一时间,灵魂从身上消失了——整个场面怪异无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脚下猛然加快,朝着最近的一名族人走去,犹豫了一下,白衣男子终于伸出了手,轻轻的在那名族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同时询问道:“请问……”
在手掌接触这名族人的肩膀的刹那,男子全身猛的颤抖了一下,一种电殛的感涌涌上心来。这一刹那,突然无限的延长了。在手掌拍在对方肩膀上的同时,白衣男子感觉眼前出现了一点白色的光晕,那光晕迅速的在眼前扩大,变化成一个光明的通道,一把将他地心神扯了进去——一个诡异的世界。便在他的眼前迅速的扩展开来。
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规则世界,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东海之滨那些心神消失族人们的信息。来不及去追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种极度的喜悦涌上心来,男子便扎入这规则地世界之中去了……
东海之泮,刚刚从深海中走出的白衣男子,踏出几步以后。便再也不动了。化为了这东海之畔数万“雕像”群中的一尊。
海风拂动,从天空俯瞰而下。东海之滨,一条条由呆滞不动的太古高手组成的索链,遍布在这片大海之畔。一条又一条“索链”如树根般,开枝散叶,延伸到无尽远处。无数条索链,又构成一张巨大的“蛛网”散布于大地之上。而在这片诡异的蛛网中间,赫然正是盘膝而坐,单掌相抵的刀神与战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一刻,刀神与战心,就像某个秘境的守护者,又或者是引路人。将这东海之泮,无数迷茫,踌躇不安的太古族人引领入一个不同的世界。
昔日,困守于“本尊”领域之中千万年,亲眼目睹“规则”世界诞生全过程。经过战心与刀神之手,再次展现在所有徘徊于“规则”之外,或刚刚踏入“规则”之中,停滞不前的太古族人眼前。与以往的悟不同,这是一次“看”的经历。规则的衍变与能力,第一次以一种直观的状态,呈现在战心与刀神之外人的眼前。
每个人都震撼于眼前的所前,一道道运行于宇宙间,ròu眼难见的规则,在这一刻,以一种类似于纵横jiāo错的藤蔓枝条的形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战心与刀神,就像一个发出qiáng大吸力的漩涡,把周围所有人的意识都卷入他们二人意识构筑的空间之中。这种能力,与其说是某种玄秘的能领域,不如说是一种记录。
单独一人,不管是战心,还是刀神,都不足以施展这种能力。这项能力,是两人在漫长的困索之中,无意中发现的。这二人,在“本尊”的领域之中,各有所见证。两人的所见所悟,融合在一起,便构成了一副“本尊”的“规则世界”的复制版本。
原本沸腾地东海之滨,突然之间,便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万籁俱静!
魔界。
天空如墨,六颗硕大的星辰一字排开,在缭缭地乌云之后,若隐若现。大地上,烽火四起。心魔麾下几大军团太古魔族军团,杀戮军团,深渊军团,阿修罗魔族……等,由中央魔山出发,一路摧枯拉朽,杀向了西北魔界。大军所过之处,流下无数枯骨。
“主公,我们已踏入西北魔界的领地了!”大军前方,太玄回过头,看向悬空而立,身与百丈高的王朝大旗相平的心魔,说道:“安德烈已经在前方相待了。”
在太玄身畔,是满脸沧桑的玄牝与其他一gān太古族人。在漫长的征战之中,玄牝因为其身负的“玄武领域”一直征战在外。若非如此,在魔界的太古人族损失远非如此。高qiáng度的战争,让一身真气浑厚无比的玄牝,也因为“玄武领域”的频繁使用,而几近真气耗空。
漫长的征战,亲眼目睹的身畔一个个鲜活的族人先后倒下,让玄牝原本如孩童一般的心境,一去不复返,代之以一片沉重。目光掠过大军两翼黑压压的人群,玄牝心中茫然若失:这场战争,这个计划,到底是对是错?
“哗啦啦!”若cháo水一般的大军前方,中央王朝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声,旗面如同一团黑色的地狱之炎一般在空中跳动。旗杆顶端,心魔穿着一身狰狞的漆黑战甲,立于上方,身后,一条黑色披风在风中舞动。
心魔头顶,漫天乌云卷动,在他周围,由众妖魔身上飘散而出的浓烈魔气,汇聚在一起,将这里变成一片黑色的烟海。在虚空中风气的搅动下,这片黑色烟海便波动起来,化成种种幻象。
心魔神色冷峻,一手托着黑色头盔,冷冷的盯着远方,脑后。一头乌黑地长发从肩上如瀑流般流泄而下,迎风舞动。一路征战而来,中央王朝的势力几乎是摧枯拉朽,挡者披摩。对于安德烈派往其他自己刚刚占领领域的大军,心魔根本不加理会,径直朝着西北魔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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