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方才想明白,说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马一岙说楚小兔生气,这是有道理的,因为她哥哥被黄大仙所杀,但这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你认识那个什么丑牛么,你凭什么去帮他报仇?这事儿,不应该是横塘老妖来办么?
我说这……
马一岙说好了,楚小兔之所以如此,而且是对你不对我,是认为她跟你关系不错,现如今你抽身出来了,心里面失落而已,以后想通了,就会好了。
我苦笑,只怕以后是没有办法相见咯。
马一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要是真喜欢她,回头就去找横塘老妖提亲去,有什么见不到的?
我摇头,说你开什么玩笑呢?不存在的事情,我刚才只是觉得,对不起人家小姑娘而已,现在想来,是我想岔了……
马一岙盯着我,说果真?
我点头,说对。
马一岙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拉着我走到了苏远方以及肖家三兄妹跟前来,正式道歉。
那肖家老大叫做肖克轩,是个敞亮的人,对着马一岙说道:“我刚才听苏伯说过了,花家势大而嚣张,本来我就不太愿意过来,但家父所托,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能够认识湘南奇侠王朝安的弟子,以及能够力压黄风寨气焰的候漠兄弟,也不算是白来一场。”
他妹子肖克琴也说道:“小兔姐姐对我们挺照顾的,没有为难我们。”
对方的开明让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歉。
那苏远方对我们力敌黄风寨鲁大脚的事情十分钦佩,在旁边周旋一二,然后笑着说道:“两位倘若是有歉意,不如请我们几人,去找个地方喝一顿酒。喝过酒,朋友交上,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马一岙是个洒脱的性子,听到这话儿,拍手说道:“如此最好。”
一行人不再停留,而是结伴同行,往山外走去,在一个小镇子里,找到了一个小酒馆。
大家温了几壶小酒,然后又点上了些下酒菜,开始聊起了天来。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拘谨,毕竟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特别是肖家三兄妹,之前还给我们擒住了,弄得十分尴尬。
好在酒这东西,就是用来缓解气氛的,三杯两盏淡酒下肚,热力上来,大家就开始热络了。
特别是肖家兄妹,除了那个肖克虎比较沉闷之外,其余两个,都是开朗之人。
而苏远方虽然年龄大一些,但没有架子,与我们喝酒聊天,完全没有障碍,而且还能够作为年长者,将方方面面的人都照顾妥当,就连他身边的随从,也都招呼得很好,这一点着实让我很开眼界。
这一顿酒喝了大半晚上,一直喝到了店家打烊。
席间气氛十分热烈,我们也结交了这几个朋友,算是不虚此行。
店家打烊之后,苏远方带着人离开,他们有车过来的,离得又近,去找司机,可以直接回家。
我和马一岙则准备在镇子上找个招待所住下。
我因为心中有事,十分烦闷,不知不觉就喝得有些多,反而是马一岙,因为防范黄风寨的缘故,所以还能够保持清醒。
他扶着我,在街上走着,准备找地方歇息。
我本来是喝得头昏脑涨,但清澈的夜风一吹,人又清醒了一些,使劲儿摇头,然后问马一岙,说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马一岙笑了,说你终于想起来这事儿了。
我撸了一下鼻涕,说今天是我失态了,比起儿女情长的事儿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那黄大仙告诉我,让我去北方,还指了一下左胸,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一岙说这个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别跑!”
我吓了一跳,瞧见长街那头有一群人追赶而来,而在左边的小巷子里,有两个人正快速跑了进去。
我瞧那背影,很是熟悉,而马一岙也说道:“鞠婧?她怎么在这里?”
正文 苗疆诡事第六十二章 半夜惊魂(1)
我和马一岙站在街口,望着那一群人,都有点儿懵,随后我瞧见追逐而来的其中一人,正是在二郎山青钢岭那边,在山门拦住了我的那个家伙。
他只是其中的一员,而领头的人,居然是那个驼背封敬尧。
他之前跟着鲁大脚下山,我都以为他走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是在追杀那鞠婧和另外一人……
那人,哦,对了,应该是那个叫做赵康的师弟。
我见过鞠婧的师兄辛追,这背影并不像。
一群人兵荒马乱地冲着,直到路过有些发懵的我和马一岙时,封敬尧认出了我们,停下了脚步来。
他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俩,然后很不客气地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我酒喝得上头了点儿,最受不了刺激,当下也是红了眼,说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封敬尧听到我的口气很冲,没有上前,而是下意识地左右打量着,问道:“黄大仙跟你们在一起?”
马一岙按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继续说话,然后朝着那人拱手,说封敬尧,我们很熟么?
封敬尧脸色有些阴冷,说道:“跟黄大仙有约定的,是鲁寨主,可不是我,你们若是真的没有眼色,不识抬举,参与进这里面的事情来,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马一岙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也不关心你的这点儿屁事。
封敬尧的双拳都已经捏得喀嚓作响了。
从这个人动手击杀鞠婧父亲的行为,就能够得知他的脾气并不是很好,是个动辄杀人的枭雄恶汉,就刚才与我们的对话来看,也是随时都要暴起的样子。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是恶狠狠地指着我们。
他放下狠话,说我若是动手宰了你们两个,鲁寨主会背黑锅,不过你们也小心点,不然……
哼哼。
此人带着身边一群人走开,我这才发现,这帮人只有几个是花家的。
其余人,则应该是封敬尧的手下。
瞧见这些人的背影,我有些担忧,说咱们要不要帮点什么忙啊?
马一岙说你能干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说出什么来。
我也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问题在于,这个鬼地方是人家的主场,贸然卷入其中之前,我们得问一问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到底能不能承担住随之而来的后果。
马一岙伸手,揽着我的肩膀,说那个赵康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将那小师妹弄下山,自然是有一些本事的,你也别太担心。
走到街尾,这儿有一个招待所,条件一般,屋子里连洗手间都没有,而且感觉四处漏风的样子。
为了防止变故,我和马一岙住在二楼的同一间房,楼道尽头有一个厕所,黑乎乎的,灯也没有。
我喝多了酒,虽然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那两个年轻人,但酒劲上来了,身体还是有一些不受控制,跟马一岙不知道说了什么,便感觉眼皮沉重得如同挂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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