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绕圈子,试图躲开这小孩子的攻击,结果哪里有他灵巧,屡屡遭创,心中多少有些绝望,而就这个时候,却听到一声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在这幽暗清冷的洞穴里,有那寒霜如雪,陡然游动起来。
唰、唰、唰……
破空声在周遭响起,对着我穷追猛打的小屁孩子停住了对我的攻势,全力防范起了新来的这人。
这世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小屁孩子刚才追我跟追条狗一样,到处追打,我几乎是没有反抗之力,然而这人一来,三两下,那小屁孩子在硬拼一记之后,赤红的双眼褪去一些,尖叫一声道:“你们,给我等着。”
这话儿说完,他居然一扭身,朝着前方快速奔跑而去,没有再停留一秒钟。
从他跑开时有些别扭的背影,我能够感觉得到,他身上的伤并不轻。
刚才只是虐菜,真正碰到对手,他就露馅了。
而这个时候我也瞧见了出手救我的人,竟然是分别许久的马一岙。
他在最紧要的关头,居然找到了这里来。
马一岙并没有去追那小孩,而是停在了我的跟前不远处,看着我,说侯子,你没事吧?
我苦笑一声,揉了揉发疼的伤口,说还好,没死。
马一岙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之前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没有跟上来呢,我和胡车等了你好一会儿,我甚至还回水道里找了一次。”
我将在水道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赶忙说重点:“我刚才见到了胡车。”
马一岙一愣,说他没死?
我瞧见他这般惊讶,赶忙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讲述一边,特别是胡车觉醒,变成夜行者,并且恩将仇报,残忍杀害守陵人的事情,跟马一岙说起,他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虽然惊讶,但我相信这种事情他能够做得出来——大抵是适逢变故,心中又有长期的仇恨和自卑累积,方才会如此。”
能够在这里遇到马一岙,我的心情放松许多,赶忙又说起了遇见秦梨落等人,并且又与笑面虎等人碰面的事情说出。
特别是那颗极有可能是后土灵珠的玩意。
听到这个,马一岙变得很重视起来,问了我好多细节,而我经过了刚才的生死,思路也清晰许多,将种种可能和盘托出,马一岙听闻,说行,我们先下去,看看东西有没有落在泥潭之中。
两人稍事休息,然后开始沿着树藤攀爬而下,一番翻找,就连那掉落的短刃都找到了,但别的却毫无所闻。
最后,马一岙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根线香来。
这根线香很贵重,他显得十分谨慎,点燃之后,在火把的照耀下,凝视着那烟型,好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说不在这里。
两人都有些沮丧,而马一岙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东西很可能落到了那个叫做秦梨落的女人手中。”
我说那怎么办?
马一岙摇头,说我们先上去再说吧。
两人重新攀爬,这回轻车熟路,比上次的用时要短了许多,然而就当我们快要到达上面道路的时候,在我前面的马一岙却把手中的火把给弄灭了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想要出声相询,却听到上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我听到了邱文东的声音传来:“那小东西走得应该不远,我们跟上去,应该能够跟着找到秘境内府的。”
正文 灵明石猴第三十九章 七星桥,金蚕丝
听到邱文东的声音,我整个身子都僵直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马一岙也是十分谨慎,伏在那儿,就如同一坨死物一般,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很显然,他对于上面路过的家伙也是十分忌惮的。
而随后,我也听到了笑面虎的声音:“如果让我再碰到那条小蛇娃,我要是不能死他,我就不姓霍。”
他愤怒难平,而邱文东也是火气十足:“还有抢我东西那小子,狗日的,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过从我手里占便宜的人,这小子是头一个——他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真给再我碰上,我一定要将那小子的脑袋给拧下来,用肠子给绞上三道,再给它塞进谷道里面去……”
邱文东用极为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话语里面深寒的恶意让人动容,随后两人又讲着话,不过已经走开很远了去。
我等人走远了,抬头看了一眼马一岙,但他还是没有动。
一直到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样子,马一岙才低声说道:“我先上去,给你信号之后,你再上来。”
说罢,他开始往上攀,没过一会儿,吹了一声口哨之后,我也攀爬上去,站稳之后,马一岙从包里拿出了打火机来,将火把重燃之后,然后对我问道:“这两个人,就是你刚才说在蛇窟遇到的那两位?”
我点头,说对,尖嗓门那个叫做邱文东,据说秦梨落的说法,是赣西近年来风头很盛的一位新生代夜行者,另外一个叫做笑面虎霍得仙的,是……
没有等我说完,马一岙脸色严峻地说道:“笑面虎霍得仙,黄泉引东兴十八罗汉之中的白纸扇,这人太有名了,我听过的。”
我忍不住问道:“这人,很厉害,你能干得过他们呢?”
马一岙认真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与人拼斗这事儿,并不是马走日象走田,那种实打实的对比,它属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不过真的要论起来,那邱文东我不太了解,而这笑面虎霍得仙,我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听到他说得谨慎,我越发紧张起来,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马一岙思索了一下,说从目前来看,局势反而明了许多——进入这霸下秘境里面的,有我们两个,有胡车,有黄泉引的三人,再加上港岛霍家的三人,以及秘境的守陵人一族,嘿,本以为是一个秘密的局,没想到闹成这样,所以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果不其然。
感叹一番,他看着我,说侯子,你的想法呢?
我说都已经走到现在这儿来了,行百里路半九十,我肯定是要找到弱水的,不然前面所冒的生死都白费了。
马一岙点头,说很好,我没看错你,混江湖,讲究的就两点,第一,审时度势,第二,那就是敢于进取的勇气。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接下来劝你的话也收起来,不过还有几件事情我得跟你讲——这个地方,十分危险,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受伤、甚至死亡,再有一个,你刚刚入行,什么都还很生疏,就算是你天资聪颖,血脉传奇,但还是不要逞强,遇到什么事情,让我顶在前面,知道么?
他说得很是真诚,我想要反驳,然而看着他那黝黑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言。
做人就得有眼色,得醒目一些。
这个时候,太多的推脱和纠结,都是不合时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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