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口,还待再问,却想不出要问什么了,事实上我肚子里,有着千言万语想要问的,但是对于这个和尚,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之后,我对他躬身说道:“谢谢,谢谢您。”
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随后缓缓说道:“施主客气了。”
随后,他转身离去,与其他沙门汇合。
我停在了原地,脑子里着实有一些混乱,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搞明白,朱雀瞧见了什么人,遇见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决定离开,而且还这么匆忙,连当面通知都没有,甚至忙到了随手逮了一个和尚来帮忙传话,这事儿,着实是有一些太过于蹊跷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到底还是没有想明白。
我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马一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她一身本事,秦梨落的修为已经抵达了平妖巅峰,大妖突破在即,而加上朱雀,就算是对上大妖巅峰的夜行者、修行者,也不在话下。这样的实力,只要不是碰到少数的几个老魔头,在这华夏大地上,怎么着也是横着走的,她作为一个远古大妖意志的执行者,肯定有着许多自己的事情,陪着你我这么久,我都觉得奇怪……”
听到他的话,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说道:“什么意思?”
马一岙说道:“我的意思,是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至于是什么事情,她不说,咱们也别多问,既然托人带了话,说明还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所以等她忙完事情,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回来了。”
听到马一岙说完,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看待朱雀的角度,到底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看待朱雀,一直把她当做了一个小妹妹,一个有时调皮,有时天真,有时又有一些担当的小姑娘,毕竟我当初见过她的意识本体,那个红裙子小女孩的模样,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但是对于马一岙来说,不管怎么说,朱雀就是朱雀,传说中的四大神兽之一,洪荒大妖,这才是她本来应该有的身份。
所以朱雀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反而落在了我的眼中,变得有些不对劲儿。
唉……
我心情复杂无比,唯有长叹一口气,收拾情绪,与马一岙上了救护车,前往医院。
回程的路上,医生瞧见我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吓得赶紧给我戴上了呼吸器,然后又呼唤医院的急诊部门,阵势摆得颇大,结果同样作为伤者的马一岙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指挥着人员,一开始的时候随车的急救医生并不服气,结果双方对了一下学历背景,又聊了几个专业问题,那哥们儿直接就垮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学霸,顿时就退出了急救的主导地位。
学霸打扰了,不敢惹,不敢惹。
在马一岙的插手下,我身上的伤势得到了妥善的处理,随后他还出手帮我引导体内紊乱的气息,调节呼吸,内伤外伤一并调理,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我们直接略过了急救环节,办理了住院手续,留下一帮人愣在了原地。
因为有着天机处的背景打底,所以给我们安排的是条件不错的干部房,因为是单间,马一岙特地要求再添了一张床,让我们两人能够睡一间。
这样做,并不是我们两人的感情好,必须睡一间房,而是防止黄泉引的人狗急跳墙,再杀一个回马枪。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两人在一块儿,至少也能够相互照应一下。
参与此事的人,除了远在京城的天机处之外,还有榕城的许多部门,包括警方和军方,所以对于我们的要求,医院即便是有一些不太理解,但还是全力配合。
基本的处理妥当之后,马一岙因为耗损过度,就先睡了过去,我坚持着作了十来分钟的笔录,也困倦不已。
那个帮我做笔录的工作人员眼力还算不错,瞧见我哈欠连连,而他这边的基本情况也整理清楚,便向我告辞,说后面的一些具体细节,等我到时候恢复一些,再来补充。
我确定了一下病房的安保情况之后,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感觉困意浓烈,便也不再熬着,放松心情,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颇久,我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女人,一会儿像楚小兔,一会儿像李安安,最后她的脸凑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是秦梨落那精致美丽的脸庞,还有那娇嫩如樱桃的红唇,我忍不住吻了下去,感受着气球一样的饱满,然而当我认真打量的时候,却发现吻错了人,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会哇的一声,哭出来一样……
禽兽!
我算是吓醒了,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黑了,病房里面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让这儿变得十分温暖。
我感觉有些口渴,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四肢都是一片刺痛的僵硬,这是耗损过度的后遗症。
我偏过头去,瞧见马一岙还在睡觉,他睡得很安静,只有微微起伏的被子,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越发感觉有些口渴,于是伸手过去,按了一下提示铃。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不过进来的并不是医生,而是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人。
高研班的班长李洪军。
他推门而入,走到了我的床前来,俯身看了我一眼,说道:“醒了?”
我点头,说对。
他说哪里不舒服么?
我指着不远处的水壶,说口渴,想喝水,不过我现在有点儿动不了,浑身酸疼。
李洪军点头,说我来帮你。
说罢,他拿着白色瓷杯,去水壶里倒了点儿水,随后又帮我吹了一会儿,这才递给了我,随后还问了一句:“需要我喂么?”
我伸手过去,接了杯子,然后在他的搀扶下,半坐起来,笑着说道:“别把我当残疾人看。”
我说完,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而李洪军则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我跟前,笑着说道:“谁敢把你们当残疾人看?你们可知,这回你们可是闹大了,那几个,哪里是什么四大贝勒,分明就是黄泉引最神秘内廷之中的四大金刚,这四人,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强横一方的大人物,结果现如今倾巢而出,围攻于你们,最终却是铩羽而归——这事儿已然传出去了,整个江湖一片哗然,你可知道,别人对你们的评价是什么样的么?”
李洪军说起这话儿来的时候,显得十分热烈,甚至还有几分仰慕和激动的样子,但我却能够从他的眉梢之中,瞧见几分落寞。
这等扬名立万的事情,怎么没落到他的身上?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做过一段时间的业务,对于察言观色这件事情有些心得,未必看得出李洪军的微表情。
所以我虽然惊讶,但也没有特别的表示,苦笑着说道:“别提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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