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到了火车站派出所的办公室之后,警察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几个……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他侮辱我,我打他!”胡一人做事一人当,盯着那几个小年轻,说道。
警察看了胡一眼:怎么侮辱你?
“警察同志,他先插队的。”年轻人指着胡,恶人先告状。
“我是军人,可以免排队。”胡把自己的军官证,放在了桌子上。
警察看了一眼后,点点头。
年轻人说:当兵的牛比?当兵的就不排队了?
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胡说什么?这是牛比吗?这是国家给于军人的权利,军人就是可以不排队,法律明文规定,你无知,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知!
说完,警察站起身,双手把军官证,递给了胡:武汉军区的军人吗?
“恩。”胡点头。
“96年入伍,2000年退伍的?”警察又问胡。
胡再次点头。
警察顿时肃然起敬,抓下了帽子,给胡敬了一个脱帽礼:感谢你曾经为国家做一切……现在,很多人,似乎忘记了当年军人的好,只要见到谁插他们的队,他们就打谁骂谁,却不好好想想……军人,凭什么拿到的“免排队”的权利,在这里,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九江人,那一年,没有你们正在服役的解放军,没准,我的家乡,就没有了!
说完,警察带上了帽子,给胡又敬了一个军礼,严肃的说:共和国之辉,永远都在军人的心中闪耀……我对你,无限尊敬,几位,你们还赶车吧,现在可以走了。
“这就放走?你看看我的脸……都被打出伤口了。”黄毛年轻人指着自己的脸,对警察说道。
警察瞪了那黄毛一眼后,骂道:在火车站这种公共场合,辱骂军人,滋事挑衅,这算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要不要我坐下,跟你好好谈谈?
黄毛听了,头一缩,连忙摆手,说不谈了,不谈了。
“不谈?不谈好啊,给他们几位道歉。”警察指着胡,对黄毛说。
黄毛不想道歉。
“我可先跟你们说,不要以为危害公共安全是小事,这事,往大了说,得拘留你们半个月,档案上面留案底。”警察再次呵斥道。
“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嘛。”黄毛一挥手,对身后那几个小年轻说道:哥儿几个,道歉,道歉,啥话也别说了。
我冷笑道:道歉?你家里不是有钱吗?你爹妈不是一年能赚几十万吗?拿钱砸啊,这下就道歉了?别怂!
“切!懒得和你讲。”黄毛瞪了我一眼后,直接走向了胡,要跟胡道歉。
胡劝坚决的摇了摇头,对警察说:我不接受他们的道歉,也不需要人给我道歉……这件事就这样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我、大金牙和帝子归,也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胡不接受那几个人的道歉,更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很尊敬胡。
莫非,胡是军队里的大官?
我们几人跟了上去。
胡直接从派出所跑到了即将要开的火车上,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和大金牙,坐在了胡身边的两个座位。
“老胡,咋了?”我问胡。
大金牙说:是不是感觉没泄气?要不然,我老金再给你去派出所,把那几个黄毛小子拉出来揍一顿?
胡一句话都没说,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军官证。
军官证上,有一幅金色的国徽图案——共和国之辉!
胡伸出手指,轻轻的触摸着“国徽”,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和大金牙怎么和胡套话,他都不搭理我们。
在火车开动的一瞬间,怔怔看着军官证许久的胡,他这位硬汉……一个人养了二十多个小孩,这么多年都不曾皱过眉头的硬汉,竟然——流泪了。
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划过了脸颊,滴落在了“军官证”的共和国之辉上。
滴答。
滴答!
眼泪打湿了军官证的纸张和国徽。
我轻声对胡说:老胡,刚才那些人要给你道歉,你不接受,这会儿咋还委屈得哭起来了呢?
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九八年,南方地区遇到了最强洪水,长江九江段大堤,遇到了最高风险警报,随时都可能决口,江水会淹没数十万人的家乡!那一刻,全国大军临危受命,三十万军人,整装待发,赶往九江,我当时所属的武汉军区,也紧急被调往九江。
怪不得那个警察,那么尊敬胡,原来,那警察看胡的军区和入伍时间,得知胡曾经就是去九江抗洪的战士之一啊!
那一年的事,我小时候看过新闻联播,说98年那时候,长江许多位置的水位的都已经超过最高预警了,也遭遇到了大量的洪水侵袭。
在南方,很多地势低的地方,都被淹了。
所以,那一年,几乎全国的军人都出动了,去了南方各地进行抗洪救灾。
胡说:当时我们到了九江,堤坝已经很危险了……当时指挥官一声令下——人在堤在!在修堤材料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和我的战友们,穿上了救生衣,跳到了那倾斜的堤坝里面,组成了人墙,去挡那滔天的洪水,就是不让洪水,继续撕裂堤坝的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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