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黄扎纸问马程峰,你奶奶“走”的时候没有留下遗言说家里藏着什么东西?
“只把《盗经》留给我了,您说的是它吗?”
“不是,应该还有老贼王留下的东西。你家有地窖吧?”
东北农村都有地窖,因为东北的冬季漫长,当年物流运输还不发达,几乎没有新鲜蔬菜吃,所以一般老百姓入冬前都会把大量的冬储菜存在地窖里边。
马家是有个小地窖,可自从奶奶走后就再没下去过,下边空空如也,连个菜叶子都见不着。他掀开地窖往里看了看,果然什么都没有。
“程峰,你下去挖挖,据我所知,你爷爷在你满岁那年回来过一次,后来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把避尘衣给你留下了。你奶奶不愿让你做贼,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提起。那可是件宝贝呀!你穿上避尘衣,可遮掩阳气,那鬼道鼻子再灵也发现不了你。”
马程峰蹦到地窖里,东挖挖西挖挖,最后在墙角里边抠出来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边用油纸包了里三层外三层,马程峰一一拆开一瞅,竟然是件夜行衣。
“就这件破衣服?这名头是不是太响了?还避尘衣?”他不屑道。
“你别瞧不起这件夜行衣,你爷爷当年叱姹江湖,穿着他做生意可是从无失手。鬼手贼王之名想来也有这件宝衣的半分功劳了。”
“哼!就算他马老二有金山银山跟我马程峰也没半分关系!”马程峰随手把避尘衣扔到了地上。
“傻小子,你不要记恨二爷,你爷爷也有难言之隐。哎!穿上吧,就算是为了慧芳她爹,只此一次还不行吗?”黄扎纸苦口婆心劝他说。
这夜行衣看似平白无奇,可放在手上一掂量就好像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轻的如同空气一般。它手感光滑,乃是由无数根发丝般粗细的黑线织造而成。
太阳落山了,月儿悄悄爬上枝头,小村再度被黑夜所笼罩。马程峰披上避尘衣后直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纵身一跃跳上自家房顶,他趴在瓦砾上身子压的很低,宽大的避尘衣是件披风,披风遮住了他的身子,远远望去,马家房顶上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俨然已经与瓦砾浑然一体。
“程峰?程峰?你跑哪去了?别玩了!”院子里,黄扎纸眼睁睁看着他跳上屋顶,可再去寻他踪影已经辨别不出。
夜半,小村中静的可怕,今夜连村东头小卖店里也没有赌鬼们的光顾了,家家关门闭户,夜色黑的好似一滩浓墨似的。唯独屯子西头一户人家里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一道黑影急速划过,在村道雪地上留下一行很浅的脚印,他经过慧芳家门前的时候,停下朝院子里张望了两眼,慧芳搀着她娘正焦急地朝外边望呢。她爹还是没回来。
马程峰身上穿着避尘衣斗篷,远远望去只是一团黑雾飘近,然后消失。“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黑影奔跑速度极快,片刻间已经来到了破庙前,然后纵身一跃蹦上了屋顶,避尘衣迅速遮住了他的身子。破庙里,慧芳她爹冻得浑身瑟瑟发抖,鼻涕哈喇子直流,已经被严寒冻成了无数冰溜子挂在脸上,他眉毛上,头发上结起了一层冰霜,每喘一口气,嘴里都会呼出一股白烟。
破庙里除了他之外再无活气。
正文 第45章 小村诡案(8)
黄扎纸说,这妖道必然子夜现身,上午时候肯定是被老瞎子惊到躲起来了。他嘱咐马程峰千万藏好,你看不见他,他可看得见你,只要你稍一动弹,他就不会出现。
马程峰四肢支撑着残破的瓦砾,身子压的很低趴在上边,他放慢呼吸,尽量调整自己身体的平衡,双眼眯成一条缝,鬼瞳已开,方圆一里内的景物全部收入眼底。
这个姿势正常人如果做十分钟不动弹,肯定就手脚发麻坚持不下去了。可马程峰在这儿一趴就是好几个钟头,这小子纹丝不动,再加上身上穿着避尘衣,避尘衣已经让他与那残破瓦砾混成一体。现在恐怕就算那崂山鬼道来了也发现不了他。他的心很静,集中精神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不知为何,他穿上这身衣服就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就好像是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营生一样。也许正如老瞎子所说,他天生就是做贼的料!
子时已到,四周更静了,下边院子里,慧芳她爹跪了一小天,双腿已经微微发抖,脸蛋上也起了冻疮。怎么还不出现?那妖道再不出来老爷子的身体可捱不住了!
正在马程峰犹豫之时,就听前边土道东边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脚步声很轻盈,像是个女人。他慢慢把脑袋挪过去用鬼瞳一看,从东头走过来一个人,但这人身上披着一件长袍,袍子下边遮脚,上边盖头,也看不清是不是自己梦中的狐仙模样。这时,马程峰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就好像自己遇到了什么莫大的危险,恐惧感造成由心往外的害怕。
他知道,是住在自己鬼瞳中的狐仙,她害怕这个崂山鬼道。
马程峰在心底里对她说:“别怕,今夜我就为你讨回公道!为你和你相公报仇!”他手里死死攥着那根老寿钉。
那人走到破庙门前并没着急直接进来,而是远远地朝院里张望着,看了会儿,确定破庙中除了慧芳她爹再无旁人,这才脱去那宽大的长袍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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