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树种的要求?”他问我。
“最好柳树,如果找不到,其它树也可以。”我回答。
他点头,随后不再言语,转身走出门去。
做好这些准备,我重新铺开黄纸,问婆婆:“婆婆,您方便说一下您的名字和出生时日么?”
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名字就算了,人老了,已经记不住啦。”
“那出生时间呢?”我提笔又问:“这个必须要。”
因为要用到李代桃僵的方法,而且鬼面瘤里肯定带着因果,所以才要出生的时辰,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以假乱真扰乱阴阳的目地。
婆婆想了想,吐出一个时间来。
是天干地支的时间算法,我也没有细想,就将它写到了黄纸上。然后又问她要了指甲头发,随后包入黄纸中。
很快,风声呼啸里那个汉子也出现在门口,果然带来了一截人颈粗细的柳树,也不知这顷刻之间,他是去哪儿找来的。
我没有多问,接过了那截柳树,将它放在石桌上,再拿起一柄不用的手术刀,在上面切掉了一段皮。
做完这事,我开始给婆婆打入麻醉针。
随后,我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着婆婆指甲头发的那个纸包放在灯上点燃,等到有焦臭传来,这才将其挪过,丢在了柳树上的那个口子里,然后开始念诵几句简单的术咒。
不多时,那些东西就燃烧殆尽,变成了一些粉末。
我没有再理会柳树,开始拿出酒精和碘酒,用棉签涂抹上去,给需要动刀的部位消毒。
算算时间,麻醉差不过已经生效了。
我立即拿过那道斩金符,在火上一引,很快就燃烧了起来,手术刀的刀刃轻轻在斩金符的火焰里撩过,刀尖顿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泽,犹如被重新打磨了一样,锋利异常。
手起刀落,以着当初我解刨小白鼠大白兔的经验,开始进行手术。
从医几年,人我是没有医治过几个的。可是说到开刀动手术,那在这个方面,我觉得就算是超一流的名医教授,也未必及得上我。
就算他们解刨过数百上千的人,可要说到对于刀入肌肤的了解,本体的感受,那是万万赶不上我的,谁让我解刨了自己这么多年呢。
刀过肌肤,横断肉的纤维,我甚至能够感受到纹理在我指间裂开的声音。
鲜血开始洒落。
我用止血钳夹住了血管,继续动手。
时间流逝下,鬼面瘤渐渐被剥离了婆婆的身体,在被切割的时候,那瘤子的嘴里竟然犹如一个婴儿般发出了哭泣的声音!
那个哭泣的声音里,居然还带着一种怨毒的恨意,同时鬼面展开,如同睁开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的脑海里,同时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漫天的咒骂和威胁,好像只要我一动手切开,就会遭遇到无穷无尽的报复一样!
鬼面瘤,正如其名,其中有鬼。
怪不得这个婆婆找了好多医生都不能彻底根治这鬼面瘤,在这种情况下,哪个普通医生还敢动手治疗?
虽说道门中的人不怕,可又有几个道门中的人,能够有一手好的医术,可以准确无误的用手术刀将鬼面瘤从人的身体上剥离开?
鬼面瘤在旁边不停的干扰我,惹的我有些生气,夹起了几团棉花,将它的口眼全部塞住,这才又继续动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我最后一刀落下,鬼面瘤终于被成功从婆婆的脖子上剥落,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在最后一刀分割的一瞬间,我急忙给旁边那个汉子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拿过柳树来。
等到柳树拿过,我不敢用手去抓鬼面瘤,连忙手中钳子一挑,将鬼面瘤挑到了柳树上。
这东西一旦离开人体,可能就跟吸血蛭一样,见肉就钻,见血就吸,很快就会黏上新的宿主。
鬼面瘤一落到柳树上,我连忙拿起旁边的幽木符,在火上一引,随后贴在了鬼面瘤的身上。
火焰很快燃尽,而正好在鬼面瘤附着的柳树边,飞快的如同催生一样长出了几根柳枝,好像包粽子一样,将鬼面瘤牢牢捆在了树干上。
同样的,鬼面瘤也是血肉蠕动,钻入了柳树的枝干里,就在我刚才切开的那个口子上,牢牢将其贴住。
成了!
我大喜,连忙放开柳树,交给那个汉子拿住,随后沾着酒精消了消毒,开始给婆婆缝合伤口。
直到缝合完成,又洒上促进肌肉生长的药,这才用纱布将伤口处包裹起来。
这时候,我才来得及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有些虚脱的跌坐在石凳上。
这个手术所花费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长,我想,麻醉的效果估计早就过去了,也难为这个婆婆,在手术过程里居然没有哪怕哼上一声,颇有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意味。
“好了,挖个坑,把这个鬼面瘤连同柳枝都埋了吧。”我看着旁边的汉子说。
那汉子点点头,看了一眼老婆婆,随后离开。
“感觉不错,总算甩脱了它。这些年里,可没少遭罪,头都要轻许多。”老婆婆笑着,扭动一下脑袋,带着说不出的轻松感觉说着。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鬼面瘤现在虽然摘除了,可以后还会不会长,这次手术能管多长时间,我也不敢保证。”作为医者的职业道德来说,我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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