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这两人的身后,见他俩轻车熟路的从楼道窜出,向着楼顶天台走去,看来确实是惯盗。
这栋楼所在的小区建筑年代可能已有十好几年,虽然地段好,可里面依旧是楼梯式建筑,并没有电梯,楼口也没有安装摄像头,而且直接从顶楼就能通往天台。
这些情况我在下午就已经调查清楚,眼前两个家伙既然是专业的,肯定也早有调查过,看来他们的想法跟我一致:都是从天台吊绳子下去,直接撬开窗户进入房间。
从楼下就可以看出来,边缘的窗户并没有封防盗窗,有些家甚至将抽油烟机的排烟管从窗户里塞出来,设计上应该是属于厨房的所在地。
我不敢跟的太近,只能悄悄尾随其后,虽没有暴露行踪,可两人也警觉的回头看了两次,或许是所谓第六感的作用,其中一人甚至悄声说:“大哥,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咱们呢。”
那个大哥回头看了两眼,骂着他:“你小子怕不是被上次那件事给吓破了胆子吧?后面有个鬼啊,哪里来的东西?别墨迹,赶紧走。”
“大哥,别说那东西,忌讳,忌讳啊!”前一人连忙去捂那个大哥的嘴,被对方挥手打开。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忌讳,夜间本就是阴人的天下,阳人当需回避,他们做贼的更是不能随意言鬼,如果一个不小心被有心者听到,就可能引来灾祸,所以一般都是白天定好计划,晚间不语而行。
听着两人的低语,我不禁冷笑:鬼没有,僵尸倒是有半只呢。
有这么一段小插曲,两人稍微变得警觉些,如果是个普通人,或许就会被他们察觉到;可我不同,我可以停住自己的心跳,可以停住自己的呼吸,他们又怎么能知道?
不多时,我们三人就来到楼顶的天台上。
那两个毛贼悉悉索索取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绳子,将绳子固定在水泥墩上,然后两人又叽咕了几句,就一前一后顺着绳子向下方滑去。
虽然带着眼镜,可在夜间我的视力极好,发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台后,我快速来到他们下去的地方,探头看去,见下方两个黑影正各自在三楼与四楼处停下,摸索着拨动着窗户。
看样子,这两人正在打开入口。
现在的开合窗户里面虽然有锁扣,可大多都不是很牢靠,只需要用专业工具在边缘轻轻一切,随后用手扶住,就能将其打开;至于另一种左右开的更为简单,甚至只需要上下用力一抬,就能将整扇窗户给取掉。
只见下方绳子微微晃动下,随后三楼的那个家伙身影已经消失在绳子末端,看来刘刚家的窗户是推拉式造型,比较好打开,而绳子的颤动应该是两人约好的暗号,证明一切安好。
我并不着急,既然确定刘刚家里没人,那个贼首起码要把他家翻个底朝天才会罢休,而且绳子已经捆好,我随时可以下去,眼下时间还早,还是先解决掉四楼的这个毛贼再说。
我看那人在窗户外倒腾半天,总算是将其打开,随后身体一纵,轻盈的进入了房屋里。即使这样,也引发了一道清脆的咯吱声,在沉寂的夜里比较醒耳。
虽然这声音明显,可我想大多数人此时都睡得比较沉,决计不会因为一道模糊入耳的声音而起床,人都有惰性,寒冷的夜里被窝就是天堂,谁都不愿意离开。
当然,我想在这个冷夜里,肯定有跟我们相同目地的人,各自为了私欲、抑或是生存,任由冷风吹裂皮肤,任由冰冷的空气呼入胸膛。
我见绳索遗留在窗外,随即伸手抓住,悬空轻轻滑了下去。
因为没有专业的工具,我两只手掌都被绳子勒得火热火热的,好在我手掌的皮肤比起正常人要厚实些,不然肯定要被磨破,看来术业有专攻,盗贼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干的。
来到三楼窗户口,我伸出一只手抓住窗沿,微微用力,人也纵身进去,虽然看似潇洒,却笨手笨脚的几乎摔倒。
在我的眼前,一个黑影正猫着腰蹲在那,手里拨动着什么,看来是用工具开厨房的锁。此时回头见到我来,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是对我做个噤声的姿势,表示马上就好。
估计夜太黑他看不出人,怕是误以为我是他那个三楼的伙伴呢。
我也将错就错,轻轻来到他身边,同时曲掌如刀,准备一手刀下去,先将这小子劈晕再说。
就在此时,我听到门“咯吱”的一声,竟然开了!
这小子的手法果然了得,我暗暗赞叹,比起我三脚猫的开锁技巧,他可要强上不少。
然而,随着门的打开,我前面那个毛贼左右看了一眼,随后抬头一看,忽然,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好在他自己意识到错,马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这才把剩下的半声惊呼掩入喉咙里吞下去,不然肯定要惊醒主人。
他身体忽然变得微微颤抖,一只手如糠筛一样的抓住我胳膊,眼睛一直望着外面房子的屋顶!
我觉得有些好奇:难道他见到某些恐惧的东西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眼前五米多远的地方,就是堂屋正中顶灯的位置,一双眼睛正直愣愣的盯着我们!
虽然夜色不清楚,可人影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而且我视力本就比较好,这一眼立刻看出真相:在那房顶上,一个三岁左右、穿着碎花衣服的女孩正倒吊在屋顶上,伸手抓住顶灯的灯绳,就那么直勾勾的睁大眼睛,好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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