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有时候几乎是一个星期就会发生一起。
如此频繁的案子,如此频繁的雨天……
这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对方仅只是凡人的话,凡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吗?为什么他会觉得,凶手不是在选择雨天的时候作案的,而是他想作案的时候,就让天下雨的……
这样的猜测普通人是不会推测出来的。
但是席文礼却可以。
所以,到了后来的时候,凶手还会先把受害者绑架,因为他可以随心所欲,所以他并不急着杀人。
等到他玩腻了,想杀人时,再让天下骤雨,让雨水冲涮着地面的血迹,也冲涮着他留下的足迹……
为什么他喜欢在下雨天杀人的答案,似乎找到了。
为什么下雨天频频而至,似乎也找到了。
那果真就是他要找的恶魂!
方向没有搞错,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可是席文礼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窗外闷热的湿气越来越浓重,甚至有大滴的雨开始往地下落。
但是这雨还不是连绵不断的,这雨还没有真正的下起来。天空的云层仿佛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一样,只洒下几滴来拔弄人心。
为什么要在今晚下雨?
自上一次的案件发生之后,最近都没有听说有新的失踪人口出现。
最新的失踪人口,就是陈有琳了。
为什么陈有琳刚失踪的当天,天就要下雨了呢?难道,他想在今天晚上,就把陈有琳给杀掉吗?
那可以可以操控下雨的恶魂,是因为发现了陈有琳体内的属于席文礼的阴气,所以才决定这么快便下手的吗?
那人是谁?
他为何要因为席文礼的出现而提前他的杀人计划。
难道他知道席文礼是冲着他来的?
不应该啊。
一个阴灵,遇上另一个阴灵的时候,除了有需要吞噬掉对方以壮大自己的力量之外,一般情况下,都会采取避让的方式来应对。
不应该,反而做出这种如同是在挑衅他一样的行为。
他这么做了,那就证明--他知道。
他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所以因为他,他便提前对陈有琳下手。甚至,他原本也许并不想对陈有琳下手,而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临时换了一个目标。
陈有琳是因为席文礼才会遇上危险的。
是因为他,她才会死……
想到这一点,席文礼的心里就有如火烧爪挠一般,再也坐不住了。
被嘲笑,被视作无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陈有琳死。
他不想让这个家破败。
这是他从成形以来,首次接触到的来自人类的善意,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善意。
这份善意显得弥足的珍贵。
尽管他一开始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尽管他一开始时,还想忽略掉这一点。甚至,他把这种善意视为累赘,忽视了它对自己的影响力。
可是现在,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份善意,是珍贵到他必须要去珍惜的。
陈有琳那软软的童音叫着“哥哥”的声音仿佛言犹在耳,林姨夫妇在背对着他的时候,商量怎样替他办理手续,将他收为养子的画面。
这些,当重新在他的脑海里面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一种可以让他的心,尝到柔软与温暖的奇怪力量。
如果说他对徐亚镜的态度,是因为他对她怀有意图,那么这一家子让他感受到的关爱,却是一种仿佛可以洗涤他身上某些长年存在的污物外壳。
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不索取回报,也要维护林姨一家的幸福的强烈意愿。
……
天上的雨还是不肯落下。阴阴沉沉的,在半空中翻卷着的湿气,像是锅里面不断被搅拌着的糜肉。
席文礼从陈有琳的家里面走出来,跨出她家的大门时,他第一眼看到了对门的邻居。
相比陈有琳家大门上贴着的大红福字与对联,对门的人家门上却是灰色的一片,没有任何的色彩粘贴在上面。
席文礼所住的房间,窗外对着的,不正是这户人家的厕所吗?
刚才席文礼在花费灵力往外探寻的时候,也曾进入到这户人家里,家中并没有活人。
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
主人不在,所以他便忽略了这个房子。
现在,他就要进去看一看。
不是用撬的,也不是用砸的。
席文礼只用了灵力,便有一阵不亚于室外的狂风砰一声把对门的大门吹开,就连门锁也被风力毁坏,咯吱咯吱的出现松动。
每踏出一步,席文礼的脚下似乎都带着黑色的影子。
他目光扫视着这间房屋。
没有温馨的组成元素。
没有家人的合照,甚至没有照片。
电视机是老式的,硕大的机身搁在陈旧的案几上面,墙上灰蒙蒙的,一些角落积了蜘蛛网,连墙皮也因为潮湿而脱落了大片。
屋中的家具很少,显得非常的简陋。
整个客厅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可看的。
这屋子有三个房间,两个洗手间。
最大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床上只铺着一张竹席子,枕头亦是已经脏污的旧枕头,很长一套没有更换清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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