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逼着她去宴会正厅。
岂知她竟然再一次高估了徐亚镜的善良程度。
“哼。”徐亚镜居然哼她。她一边把最后一口燕窝粥连勺子一块舔干净,一边教训安奈美:“挑食?你也不看看清楚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有得吃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挑,难怪贵夫人要虐待你了,你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安奈美不敢置信的愣了一会。
被骂了,她居然被骂了。被徐亚镜给骂了?
她不是应该宠着她护着她,大发自己的善心,觉得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恨不得要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的吗?
她居然被她骂了,一个连命都被她握在掌心中的人。
许是受不了徐亚镜教训的口吻,安奈美竟然有一时想要驳回她的冲动。
“我是什么身份?我是这个黎夜家族的小姐!我身上有黎夜南的血液!”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炸开了毛,伸出了爪子。
这一直是她认为的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一直在被人忽略,尤其是黎夜南的正妻。
“只要你带我去,你带我去我就能证明了我的身份!”安奈美指着宴会厅的方向说道。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徐亚镜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这是她的自主思维中冒出来的想法。
她发现自己的心与大脑之间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分岐。
她的大脑一直在向她下达指令,让她顺从安奈美,服从安奈美,无论安奈美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大脑都要求她尽力的去完成。
她差一点点就无法抗拒了。
好在那一块空白之地越来越大,而她的自我思维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牢固。
加之她对自己的身份,对安奈美的身份及两人的关系都产生了怀疑,而这些怀疑又使得她的思维更是站稳了脚跟。
每当有空闲的时候,她的大脑不再向她发布指令之时,她就会反复的询问自己几个问题。
她是谁,她在这里干什么,她为什么要帮着安奈美。
当然,她也知道,她的大脑所给她的回答就是:她是一个仆人,她与安奈美一块受到了女主人的虐待,她觉得安奈美十分的可怜,所以她才主动向安奈美提出庇护。
不过这个答案她只相信了一次。当她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的再问自己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答应与她的性格很不符合。
首先,她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曾经手握过什么样的生杀大权,她的手中,也曾一度掌握过别人的生死——所以,女仆什么的,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合理的身份。
其次,就是她保护安奈美的原因。
难道只因为看她幼小,看她无助,因为可怜她,她就能够拥有连老板都要违抗的勇气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想到“老板”这个词的时候,徐亚镜总是觉得自己的老板不是屋子里的那个女人,而是另一个……身影面容虽然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个极为强势的男人。
强势到,会让她心动,并且为之暗恋的男人。
每当她一遍遍的询问自己是谁,自己的老板又是谁的时候,心底的这个答案,就会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确。
而且,当她仔细的观察之后,她更发现了安奈美身上的许多可疑的地方。
她为什么嘴角会笑?
明明上一秒还哭得可怜兮兮的,下一秒,却因为自己答案了她的一个要求,就会别过脸去,抑制不住的露出一种……类似阴谋得逞的笑容。
那个笑容她是不会认错的,除非她连自己的眼睛也要怀疑。
再者,当她试图用理性去分析,去决定当下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方式和方法的时候,安奈美居然选择的是一个最笨最蠢的方法。
所以于公于私,她都不会蠢到跟她一起去送死。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在宴会上见你的爸爸,那你就自己去吧。”徐亚镜把勺子砰一声的丢回了锅头里后,又重新在厨房里寻找其他的食物。
“你,你不带我去,我怎么……”
“你自己认得路的吧。”徐亚镜揭开了一个盖子,又找到了一份还没有端到宴会上面的点心。
是一排小纸杯蛋糕,刚刚烤好的,新鲜出炉。
“有纸杯蛋糕,你要不要吃?”徐亚镜好心的剥了一个,递给安奈美。
安奈美火大的一把拍掉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这个蠢女人!”
她妈妈当年,可是连续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可是一听到黎夜南来了,还不是第一时间就只想着去见黎夜南?这个女人比她的妈妈真是差远了。
安奈美气愤的直跺脚。她是不是失策了,要不要再重新来一遍,把徐亚镜催眠成是她的妈妈?
也许要让她置身处地,她才能拥有她想要的反应。
这女人,原来也并不是那么善良的!
“蠢女人?”徐亚镜意外的眨了下眼,安奈美这口气,怎么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
许说回来,她好像有好几次说话,都不像是一个孩子会说出来的语气和话语呢。
当下,徐亚镜对安奈美的保留态度,又多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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