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每天都生活在这里,每天都在活着,可是她却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在教室里,在走廊上,在回家的马路上,甚至是在自己的“家”里,她都是一个活着的隐形人。
当然,她的哥哥也是一样。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名字。”徐亚镜在苦苦的思考之后,这样说。
“嗯。我也觉得我需要一个名字。”哥哥也这样回答她。
虽然家里面的姑姑会叫自己和哥哥“宝贝男,宝贝女”,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把自己两个当成是宝贝一样的疼。
“那么,名字该叫什么好呢?”
徐亚镜想了一想,有一个名字便自动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我叫徐亚镜。”
徐亚镜说。这个名字,就像是她小时候觉得自己的手中应该有一把剑一样,当她想着自己应该叫什么的时候,这个名字就自然的出现了。
“我叫夏修。”哥哥也这样说道。他与徐亚镜有着相同的感觉。
夏修,徐亚镜,很好听。可是为什么是双胞胎的两个人,名字却不一样呢?
或许,他们根本也不是什么双胞胎吧。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他们的名字为何不同的解释。但,先不论这两个名字为何相差甚远,就连他们私自给自己起名字的这一事,他们也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尤其是他们的家里人。
学校的生活和家里面的生活一样,去学校就是为了在每个人的课桌上面堆积木。
家里的积木是正方形的长条,而学校里的积木就要难一些,全部都是圆形的球。
要将一个个球堆积起来,是很难办的事。因为他们的课桌是有斜度的。球一放在上面,就会滚落到地上。更何况是要堆积一罗筐的球。要把它们堆成城堡一样高的高度,才能够从学校里面毕业。
徐亚镜每天都在重复着堆球,捡球的枯燥并且乏味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重复这些事情也能一下子做到了如今的年纪。可是又感觉长大只是一秒钟的事情,一个恍惚就过去了。或许,下一个恍惚,她就会有3岁了吧。
每一个恍惚之后,都是一个很大的年龄跨度。
她的一生,一辈子,难道就要在这种无聊的恍惚之中度过吗?再多来几个恍惚,她就要老成朽木了。
想到了朽木,徐亚镜忽然又想到了在自己家后院处的那个如同腐木一般的女人。
在小时候见过她一次之后,后来徐亚镜又悄悄的趁着家里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回去。
姑姑说她和夏修就是从那女人下体的黑窟窿中生出来的,她怎么也无法想像那个地方能孕育出他们两个人来。
于是她跑回去看,那一次,她甚至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将手伸到了那个女人的窟窿里面去。
手伸进去,她便感觉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深洞。整个手臂也埋进里面去了,却仍然没有摸到头。而且,深度越深,里面就似乎越有温度。
手在里面碰触到的,四处都是柔软的感觉。像是极暖极暖的温床。
姑姑说她是从那里面生出来的,徐亚镜有一点相信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出生之前,似乎就是在一个很黑很温暖极湿润的地方。
原来人不是被叫做妈妈的生物生出来的,而是被一颗烂木桩,名字叫做人菜的东西里面生出来的。
徐亚镜今天又想去看看那颗人菜了。
“夏修,我们一起去看看人菜吧。”徐亚镜说。“最近,姑姑开始叫我帮她锯人菜的手了。”
夏修点头。“嗯。”
夏修其实也有很多的想法。“徐亚镜,最近,我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在做梦。”
“嗯?做什么梦呢?”
“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梦。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
“我们四个人,被一群小生物们追赶,然后我们想爬上高高的大树,但是你不会爬。于是我想帮你,结果从那些树上却掉进来了大蛇。”
“然后,我们四个人都被大蛇给吃掉吞进了肚子里。现在,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在大蛇肚子里的世界。”
什么?夏修说的话太好笑了吧。
“夏修,你这样说的话,被姑姑发现了,她又会处罚我们的。”徐亚镜告诉他,千万不能跟家里的大人提起他做的这个梦。
夏修皱了皱眉。“可是我觉得我的这个梦是真实的。而且,这个梦还有其他的延续。”
“哦?快说。”虽然自己告知夏修不能把这个梦说给其他的人听,但是徐亚镜自己却很有兴趣往下听。
“那颗人菜,她是有名字的。”
夏修说。
“什么?什么名字?”
“我梦到那颗人菜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做左坷欣。”
左坷欣?
这个名字很好听。徐亚镜听到的第一感觉是如此。
“原来人菜也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啊。”
夏修郑重的点点头:“而且,她求我们不要再锯断她的双手。因为每一次被锯断双手的时候,她都很痛。”
夏修的梦,真是好笑。
徐亚镜暗暗的在心里想到。
一颗被用作来食用的菜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也就算了,可是他怎么说那颗菜会喊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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