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亚镜的梦里,断不会有未名无辜之人进入的。所以,“是”的可能性非常大。
未名牵着徐亚镜的手一同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
未名极客气又有礼的说道。
“嗯?”那人捏起了鸭舌帽的帽沿,似有一些不高兴被人打扰。
“请问你是一个人吗?”未名可不管他有什么不高兴,径直的问道。
那人有些意外,隔着黑色的太阳眼镜望了望未名与徐亚镜。很显然,他没有想到在这时候,竟然还有人在打扰他。
“你不会自己看吗?”他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未名倒不在乎,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我想你是不是约了谁在这里?”
那人更奇怪了。“我约了谁关你什么事?”
未名也不打算兜圈。
他肃了肃容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旁边的徐亚镜惊讶的看了一眼未名。
这样说真是无礼啊。
虽然眼前的这个垂钓者也许就和程彬一样,也是一个已经死过了的人,在她的梦境中重复着之前做过的事罢了。
而且,这个人也许也是知道自己是死掉了的。他对自己死亡的印像应该是很深刻的,他的情况应该是与程彬的相同。可是这样突然说出,会不会太伤人了?
果然那人愤怒的掀开了帽子,摘下了眼镜,怒目的注视着未名:“你说什么?谁死?你才死了呢。”
“你生气有什么用?”
未名淡淡的说。
“死掉人又不只你一个。其他的人我们都已经见过了。现在我们来,就是想找出你们的死因,你不知道,你们现在是连尸体也没有家人领回去的情形吗?”
那两则寻尸启事登出来了,但是有没有人去领尸体,这一点实际上未名与徐亚镜也没关注。所以,未名这是在诈他了。
人都已经死了,去认识家属又有什么用。去安慰吗?别人还觉得你心怀不轨呢。何必做这种事。
大约是被未名说中了,原想欺骗自己的垂钓者再也不能坚持下去。
没有了墨镜的遮掩,垂钓者的眼神里露出了哀伤。
“你们是谁?”
他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那天他死的时候,在水里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呼救,都没有人来救他。而现在,他已经死了,不过是在这里做一个仍旧活着的假梦而已,居然就有人刚好“路过”了?
“这是我们的梦。”未名说。
“你已经死了,你是不会再做梦了。但是我们的梦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管是谁,都可以被我们拉入梦中。”
未名指了指身旁的徐亚镜,告诉他:“如果你想活着,只要她在继续造梦,你和别一名死在男厕所洗手盆里的男人,就能一直活在她的梦里。”
“如果她不想造梦了,那么你们就连‘精神’也死了。”
未名用最简单直白的语句告诉他。
“你记得自己被发现时的样子吧?”
垂钓者当然是记得很清楚的。他之前还有些疑惑,为何自己又重回到了这里。他知道,再过不久,自己就要“失足”的掉进河里了。
可是只有他知道知道,以他这一个会游泳的老手来说,就算真掉了河,他也不会被淹死的。
他的死,是有蹊跷的。只是这蹊跷,他再也无从去说罢了。
“你们想问什么?”垂钓者冷静的说道。
“你的死是意外?”未名问。
“不是。”垂钓者一口否认。
“那就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
……
垂钓者的名字叫做江直民。
正如未名所预料的,他并不是无缘故来到这里的。虽然,江直民平常也是经常钓鱼,但是鲜少来到这个区域。
江直民是被他的一名钓友约到这里来的。
至于他的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久钓友有关。
因为,恍惚间,在他被沉入河底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这名钓友的出现。
是的,是在河底的时候,他才看到这名久等不到的钓友的身影。
那时候他正努力的划上岸。
可是当他快要靠近岸边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沉。
似乎有一个人正在往下拉着他。
他大惊,忙低头下去看。于是,他便看到了那名钓友,居然就出现在他的脚底下。
钓友就像是一个水鬼一样死死的拽着他的脚踝,不断的把他往下拉沉。
他拼命的挣扎,用脚去蹬着那钓友的脸。
在一番挣扎之后,忽然间,他突然就把钓友的手给蹬掉了。
于是他拼了命的往上划,欲浮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
眼见那白云蓝天就在上面,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面,他就能呼吸到空气了。
可是这时,那钓友又出现了。
不是在他的脚底,而是他的头顶。
面对着面。
就仿佛他是从岸上低头下来,看着水底下的鱼儿一样,他的脸被放大在了江直民的眼前。
可是明明,他此时却是坠落之后,又顺着河流飘到了河中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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