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笑道:“也不一定吧,只要他们别调戏我!”
“狗,就因为她们生前是人,我才必须送她们去投胎,你也看到了,老鸨和画堂春虽然是鬼却一心向善,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苦撑在人间遭那些男人肆虐?爷爷送她们投胎也是存了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忘却前生事,换副新皮囊,舒舒心心的相夫教子多好。”爷爷玩味的看着我:“当然,天大地大,我的宝贝孙子最大,你若是舍不得那玉堂春,爷爷帮你抢来当个宠物养着,怎么样?”
我是真想点头说好,就算不能那啥,每天看看也不错,可转念一想,还是别祸害人家了,我何德何能,有了山女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哪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说:“爷爷,咱们怎么做?”
“先前说了,卖油郎独占花魁,明天白天爷爷再给你找身戏服,你穿上跟她们唱戏去。”
“唱啥戏?”
“《柳耆卿诗酒玩江楼》”
我问爷爷这是什么戏,他给我讲了一段很下作的事。
柳永这个名字想必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哥们仕途不得志,一辈子流连于花街柳巷,给风尘女子填词为生,很多人夸他风流,说他洒脱。
我真没想到,柳永还是个臭不要脸的。
这个臭不要脸很有文采,已经到了去青楼玩不掏钱的地步,当时楼里的姑娘很多都要唱词赚钱,柳永填词一绝,姑娘都很崇拜他,比现在的追星还要疯狂,有一首诗为证:不愿君王召,愿得柳永叫,不愿神仙见,愿识柳永面。
这样有文采的人,朝廷当然不会放过,派他去浙江当县令,政绩如何爷爷不知道,却说他照样留恋青楼,饮酒作乐。
当地有个美女姐儿叫周月仙,长的漂亮又有文采,柳永想跟她乐呵乐呵,可周月仙居然不答应,柳永很郁闷:哎呦我靠,哥们我这么有名气,这小姑娘居然不崇拜?我就喜欢这么有个性的。
他派人打探周月仙的事情,才知道周月仙与一个黄员外情投意合,黄员外在江边买了小院当**巢,每天晚上周月仙乘船过江与情郎幽会,然后柳永不要脸了,一天夜里,他唆使乘船的船工载着周月仙去了没人的地方,让船工强暴了她。
柳永很贼,怕周月仙告官,没敢自己做这事,事后见周月仙虽然伤心,却不敢张扬,就请她吃饭,席间念起周月仙受辱后写的一首诗:自叹身为妓,遭淫不敢言。扁舟明月渡,懒上载花船。周月仙听了诗,为了不让黄员外知道,只好哭哭啼啼从了他。
这件事最后传开,有人编成戏词夸赞柳永风流,爷爷让我唱的戏就是这个。岛巨央圾。
我追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爷爷说了。
他会扎三个纸人,一个乞丐,一个农夫,一个囚犯,明晚去盈香楼后,他重提三女供侍寝的事,如果三人还不答应,他会出重金帮三个纸人竞价,看看盈香楼三个头牌愿不愿意侍奉三个不堪入目的男人。
如果她们哭啼,我再唱戏,勾起她们对自己身份的绝望。
爷爷幽幽的说:“到时,还怕她们不心凉的自杀?我倒要看看,这些死过的鬼怎么个自杀法。”
我气得浑身发抖:“爷爷,这么欺负人是要遭报应的!我不干,你找别人去吧。”
“无所谓,你不做我就让猪仔做。”
第六十六章 善鬼
爷爷威胁要让猪仔去唱戏,我仰天长笑三声说,那你找他吧,我看看穿开膛裤的小屁孩能做什么事。
爷爷却摇头告诉我,世间最有用的话不是算命人的卦语,而是神智未开的童言童语。
盈香楼里的鬼能迷惑住那些男人,因为他们早用色心蒙了自己的眼,但猪仔年纪小,一眼就能看穿她们的伪装。
童言无忌,出于无心,乃是天地间的一点灵机,如果让猪仔拉着画堂春的袖子说:美女姐姐,你是个鬼,对么?那她无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到时都装不下去了,顷刻间变成厉鬼。
没办法,事到最后,还得让我上,爷爷又说,明天我不单单要唱柳永的故事,还要唱《包公审鬼》。
给死人唱戏是从来都有的事,一般唱的是祭灵,安走,这类的戏曲,轮到我可好,先说装成柳永把人家欺负一顿,再装成包黑炭恐吓一番,画堂春要是不把我恨死才有鬼了!
夜深了,爷爷让我去休息,躺在床上之后脑袋里乱糟糟的,到了最后竟然想起山女,如果她知道我和几个女鬼眉来眼去,会不会吊着打?
一觉睡到大天亮,日上三竿的时候,我手里捧着戏服大发雷霆:“爷爷,这不合适吧?我堂堂九尺男儿,你让我演个姑娘?我就问问你,谁演糟蹋我的柳永和船工?”
爷爷叼着烟袋,乐呵呵的说:“楼子的的姑娘挑一个呗,看看谁会唱戏。”
好说歹说,爷爷甚至答应让山女陪我出去玩一天,这才说服我唱戏,昨夜还以为让我演柳永和包公,没想到是被欺负的少女,真是窝火啊!
羞嗒嗒的穿上戏服,这还没完,爷爷从屋里端出一碗红色的液体,在我身上铺了几个破塑料袋,挥手如飞的画了起来,等他忙碌完我拿出镜子一看,好嘛,红灿灿的一色头发。
爷爷说了,这叫鸿运当头,他把朱砂鸽子血抹在我头顶,可以防止我被女鬼的阴气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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