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着小凳坐在他对面,腰里别着菜刀,我也不知道拿菜刀做什么,但就是想拿着:“说吧。”
“先听山女还是你爷爷?”
“从头说。”
“从头说?哎,无限事,从头说,相看恍如昨!长夜漫漫呐,老子给你讲个长篇故事。”陈春峰不知道哪根筋抽风了,捡起地上的茶杯砸向虎子,我草了一声,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由自主就要从厨房拿刀出来。
陈春峰一脚将我踢飞,心满意足的拍拍腿说:“对嘛,亏你还是个男人,我还当你没血性呢,有点破事就知道哭,哭哭哭,哭你妈个蛋,坐好,陈爷爷将一切的原委都告诉你,唔,我想想从何说起。”
“先说你的身世吧,你不是方家的儿子,还记得你妈临盆时闹鬼的事么?”
我以前就猜测过,觉得自己可能是少游,但陈春峰说不是,我居然是左红莲的儿子。
与左红莲没有血缘关系,确切的说,左红莲变成鬼后心有不甘,想报复碗子村的人却被?匾锁在小院里,但她的怨念越来越深,虽然出不了门杀不了人,却把能对那些没出生的人下手,她把碗子村的男婴害了,所以生出来的全是女孩,具体用什么手法,陈春峰说只有爷爷一个人知道,如果大胆的猜测一下,甚至很有可能这是爷爷帮她这样做。
男婴的魂魄从娘胎里被弄出来,又没法去投胎,怨气越来越重,便开始相互吞噬融合,最后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魂魄,而左红莲无聊苦闷,小男孩怯生,心里又怨气难平,他们居然看对了眼,一个想要孩子,一个想要母爱,迥然以母子相称。
陈春峰说这件事应该有五乘插手,因为道士追求今生形而上,和尚苦修来世化成佛,所以道士在行修身养性,和尚琢磨轮回投胎,如果单凭爷爷一个人,应该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我问他,五乘到底有没有害我。
“这话要看怎么理解,在五乘看来,害你的是你爷爷,但你爷爷却觉得五乘害你,他俩理念不同,所以看不对眼,但要说当年我们四人中最为亲密的,就是你爷爷和五乘。”
“四人?另一个是谁?那年在院子里吃饭的老人?”
“不是,是你家老牛,没听过造畜?”
“可老牛是与桃花女来的我家,时间对不上。”
陈春峰鄙夷的望着我:“普通的牛虽然通灵,却哪能听懂人话?哪能活这么大年纪?当年我们四个志向合同便走到一起,可关系虽近,却还是有些高低,你爷爷最厉害,五乘稍逊,但他是疯的,我和牛精忠也算高人,比起他俩却差了许多,后来寿算到了,却不像他俩有办法继续活,你爷爷用卜筹替代的办法将我供作本地城隍,将牛精忠填了老牛的躯体。”
我惊骇道:“你是城隍爷?”
“爷个屁,敲算盘给人催命货。”
“当年那位老人是谁?”
“唔,那可是倒霉蛋子,清朝嘉庆年间的一个酸秀才,生前做善事,死后当了古城镇的土地爷,你爷爷在杏桥村搞这么大的阵仗,为了不让老天爷知道,带着我们将土地爷揍了十几顿,这才逼得他守口如瓶,哈哈,没想到我陈春峰修道一生,虽然当不了神仙,却打过神仙,嗯,小仙吏,也是神仙的一员嘛。”
我听得满脸骇然,爷爷还真是深藏不漏呐。
再说回当年我的事,爷爷镇压了左红莲,偏偏搞出了我,所以他早就算好时日,等我怨气渐重的时候,去了碗子村将带回来。
第一个发现山女的就是我,山女抽了我一藤条,我跑下山告诉爷爷,爷爷才发现有根青藤居然长在了神仙窟边上。
第九十一章 当年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执念,就連将放下二字挂在嘴边的和尚也不例外,他们的执念就是上西天。
道士想成仙。而爷爷就是道士。
其实很多道士与偏执狂的科学家没什么区别,妄想成仙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想见见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到底什么是人,什么是宇宙,那些说天圆地方的,真是他們说错了?还是地球是圆的,而宇宙却是方的。
爷爷就想修炼成仙,自他修道之后。竭盡所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秉承道教的清规做事,虽然他玩女人,可道教并不戒色。
后来爷爷觉得长生无望,想回家守着老婆孩子過日子,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心里有恨,恨他做了许多好事却落得如此下场,也恨吴云虚,明明是个道士。却助纣为虐。
老天爷若是有眼,为什么不管管这样的不平事,若说老天爷在管,如今受的苦是还上辈子的罪,爷爷却要问問他,这样的还债有何意义?一碗孟婆湯忘却前生,既然大家都忘了,还个毛线的债。
带着这样的怨念,爷爷总是愤恨,可愤世嫉俗的人多了,也不差他一个,可老天爷偏偏让他遇见五乘,五乘的舌头能将死人说活,他像眼镜蛇一般。给爷爷已经很阴暗的心注射了更加恶毒的毒液。
五乘以前是少林寺的武僧,人高马大身强体健,而且有个毛病,极度的好色,也许是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原因。
有色心但是没恶心,他只是勾引守寡或者守活寡的小媳妇,并没有用强,可五乘身体素质好啊,一般人也就两三天一次,五乘可不够,一天好几次不说。还要好几个人一起,有一次在佛堂轰轰烈烈的开起了无遮大会,最后被人发现,赶出了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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