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路边,我跳下去与表哥交谈,让我诧异的是他确实在扬州,可从来没有结婚的打算,更没有拿了女人的钱说好结婚却消失。
“方航,哥啥时候沾过女人的便宜?这是原则问题,也是面子问题。”
那年我们在绝村分别,小溪姐和丹丹被厉鬼左红莲害死,这话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说不得警察会拿我俩当替罪羊,而表哥为了保护我远走他乡,辗转着投奔了几个朋友,最后在扬州附近的一个水乡小镇落脚,还开了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他倒是给他的母亲,我的二姨通过电话,只是当年的事一直守口如瓶。
“表哥,我过去找你?”
“来吧,表哥介绍几个姐姐给你认识。”停顿一下,赵小碗干巴巴笑两声,试探着问道:“方航,如果我没猜错,当年与吴老爷子一起来的是你爷爷吧?”
“对。”
“我见吴老爷子对你爷爷很恭敬,他也是位高人?”
“高,一米七几呢!”
“嘿嘿,你有没有跟着他学点东西?或者有没有认识他的朋友?我是说会抓鬼的那种。”
从他说给我介绍姐姐,我就知道有麻烦了,他请客吃饭,洗澡,喝酒,一般就是小聚一下,一旦提到女人,准是有事相求。
我大包大揽的说:“什么事?我就能办了。”
杏桥村的三年,山女懂的不多,爷爷没有专心教授,五乘更是个打酱油的,可为了从李冉手下保命,倒是学到不少本事,而且爷爷也说了,人烟稠密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一两只小恶鬼,像不化骨,饿殍,盈香楼这种根本不会存在。
表哥断断续续将他的麻烦说了,原来这家伙在扬州也没干好事,他的身份证不能用,更不敢抛头露面,自然做不了正当生意,那间茶馆也是由别人出面打理,他在背地里指挥。
那个水乡并不出名,却胜在安谧淡泊,许多不胜喧嚣的有钱人在那里养生或者常住,他们就是表哥的常客,而茶馆除了卖茶也做另一桩生意。
名为江云镇的小城如威尼斯那般被纵横交错的河道布满,茶馆就开在河道边上,每个茶馆外都停着几条支着篷布的小船,客人们要壶茶,几笼点心,乘船荡漾一下午,看夕阳洒在粼粼水波,听微风挟裹阵阵花语,暮霭朦胧时分再上岸回家,确实是装逼玩深沉的好办法。
但自从多了表哥这个流氓,装逼就改卖了!
他将那俗称小划子的船改装一番,在拱形的篷布上搭了两层竹帘,顿时就多了密闭的小空间,而他的茶馆的撑船人由黑黝黝全身带着水锈的臭男人,变成了粗头乱服,风趣天然的质朴少女,这是在做什么,不用多说了吧?
有钱人玩个稀奇,讲究创新,他们做多了模特游艇的大场面,反而对纯天然又能沐浴大自然的亵戏起了兴趣,一时间表哥的生意大为火爆,赚了个满盆钵。
临近的几家茶馆获悉了他的秘密,也开始搞这噱头,这玩意又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表哥更不能报警说他们剽窃创意,只好听之任之,可他毕竟是头一家,虽然生意受损,赚的也不少。
可三个月前,他的生意开始急骤下滑,而对面的那间茶馆兴隆起来,表哥找人观察一番,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姑娘依旧是那些,茶点也没有多好吃,以前的熟客纷纷改换门径,无论表哥怎样玩花样,始终挽不回他们的心。
所以表哥觉得很奇怪。
我没好气的问他:“那你找我干嘛?过去给你的小姑娘们传授七十二般绝技?买两盘光碟给他们看看不就行了?”
表哥解释:“没那么简单,我跟吴老爷子说过这事,他也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从风水学上讲,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一家的生意变得惨淡,而且我见过对面的女孩,也不是美若天仙身材火辣,可客人见了她们就像是见了亲妈一样热情,所以我感觉要么有人搞我,要么是对面用**术一类的。”
“表哥,这是市场经济,人家就算搞几只狐狸精来接客,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想让我怎么做?放鬼去他家?还是装成女人亲自出马!”
“你知道个蛋的市场经济,国家还提倡公平竞争呢,他要是真搞来狐狸精,这还公平个毛线,资源都不对等,对不?你先回家吧,见了三姨之后就过来,表哥让镇店之宝招待你。”
根本不给我反悔的机会,表哥直接挂了电话,将地址发了过来,还嘱咐说:不要暴露我,看完就烧掉。
烧个毛线啊烧,这他吗是手机!
回到车里,妞妞问我谁的电话,随口两句应付过去,她显然不相信,吵吵闹闹的折腾个不停,十足的小孩做派。
一路疾驰,终于回到成长的这座城市,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脏兮兮的河流,心里一阵阵的亲切。
这里没有妖,没有鬼,但我更想念杏桥村的妖魔鬼怪们。
径直回了家,我妈张罗了一桌子饭菜给我们接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我爸将我拉到一边,追问爷爷的事,我死咬着被钱兰兰气死不松口,他也没奈何,只说让我有机会见见小弟弟。
见见就见见,可爱就打两顿,不可爱就打到死。
大伯和三叔也陆续来了,以前过年时爷爷会来太原或者我们回老家,自从我回了村里,爷爷便谁也不见,如今爷爷去世,还得扯好大的一个谎来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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