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被蛊虫吃了。”胡老太爷眼放寒光,语若冰霜:“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我真是铁手无情的做派,嘉玉若是单单失了性命,我还不至于得罪那些疯子,可偏偏连魂也咬碎吞吃了,实在是欺人太甚,陈娇那女人,蛇蝎心肠呐。”
我笑笑没有答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胡老太爷活了许多年,居然连这个道理也看不开,那可是被妒火烧了脑袋的女人,不发疯才有鬼了,平心而论,若是哪个畜生敢勾引山女还被他得手,我是不下蛊虫的,直接带着五乘和爷爷将他全家砍了,祖宗八代没投胎的魂也得挖出来毒打。
“小方子,如果韩城真的将那女人杀了,你帮我个忙,”老太爷抿口茶,悠然的说:“老头不欠人情,自然不让你白辛苦。”
“您吩咐,小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油嘴滑舌。”胡老太爷嘿然道:“别以为老头我不知道你打了什么鬼主意,只怕韩城一下山,你便撺掇他以和为贵,冤家宜解不宜结,对吧?你们这些和尚道士尼姑传教士,别的本事没有,和稀泥却极为拿手,”胡老太爷越骂越来劲:“嘴上说着和气生财的大道理,那是事没出在你们身上,娘的,一个个都是男盗女娼,欺世盗名之辈,一旦有人欺负到你们头上,就说什么佛祖慈悲亦有金刚法相,道门弟子不容外人欺辱,这些年老子受够你们这些假道学了,当年要不是”
胡老爷子悻悻住嘴,满脸的尴尬懊悔,我急忙收起偷听的模样,正襟危坐,他咳嗽两声继续说:“贼眉鼠眼,怪不得我爹不喜欢你。”
嘿,老头子来劲了,爷爷在的时候谁敢不喜欢我!
“小方子,蛊虫将嘉玉的魂一口口啃碎,绝没有投胎轮回的可能,但老头子有个办法,只要身体还在就能让他们活过来,你明白什么意思么?”
平地一道霹雳,将我劈的呆若木鸡,身体还在就有机会活过来?哪怕魂魄失了也可以?全身不可抑制的抖动的起来,我想喝口水缓神,却失手将茶杯掉地,溅了一裤脚的茶水,胡老太爷面带嘲讽的又续了一杯,轻轻推到我面前:“明白了?这也是我爹教的办法,只要你帮我杀了那女人,再将黑苗的疯子接过去,我便告你那地方在哪里。”临了,他又补了一句:“你那师傅不是没死?些许苗人还不被你放在眼里吧?想想你的爷爷,想想你的女人,可悲呦,天人两隔,真是让人徒叹悲伤呀!”
“别说了。”一股炙热的火焰将嗓子烤的干燥,我沙哑的说:“别说了,我帮你,老爷子好算计!”
胡老太爷翘起二郎腿,得意道:“那可不?既报了我们雪坎窝的仇,又不会惹上疯子,还有你这个小劳力不远万里替我救嘉玉,我看那韩城也是个坦荡汉子,倒是可以做我们雪坎窝的女婿,小方子,这事就落在你身上了。”他拍拍我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铁肩担道义,别看你的小肩膀稚嫩,担子还是挺重的。”
古之世,人少而禽兽众,人不胜禽兽虫蛇,一个有些背景有些本事,又傻到掉皮的大傻子跑进禽兽窝里,胡老太爷不算计我,简直对不起他禽兽的名头。
**裸的阳谋,永远让人无法拒绝。
“胡老太爷,您说吧,要我怎么做?”
“帮韩城将那女人杀了,同心蛊便会死去,你要做的就是在陈娇死时出现在她眼前,届时我通知个地方,你将韩城和嘉玉的尸身带去,若是成功,你便回家起坟,当救你爷爷和妻子重生。”说到这里,胡老太爷不明所以的摇头,极为淡漠的说:“还是称我胡伯吧,别要疏远了情分。”
“老爷子,你我之间,有情分可言?”
“有啊,你是我儿子的朋友,我自然视你为亲子。”
“这么说来,你对亲儿子也无情喽?”
“哎,你这娃娃也是个倔脾气。”胡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山林尽头一轮初生明日说:“善恶有天定,世事无曲直,我为亲复仇,送你救人机缘,有错么?你帮我杀了害人性命的歹毒女人,有错么?为了救心中人,替我挡住一些敌人,有错么?如今功过不能现世评说,留待日后冷眼旁观吧,老天爷在上面盯着呢!”
我耻笑道:“老天爷?早瞎眼了。”
胡老太爷转身,严肃的望着我,那朝日正好映在他身后:“韩家气数尽了,当有此一劫,你我只是劫中人而已,当年韩半城用邪术谋财,害了不少人性命,如今便是清算的时刻,我替老天爷做刀,你说是对还是错?”
“这么能吹牛逼?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死和尚很像。”
胡老太爷说着话,迈步出门,显出些许老态:“一百年雪坎窝在北去一百六十里地,常年积雪的凹地才有了这名字,遇见两个王八蛋才诓我们搬迁来此,但凡沾着他俩味道的,我爹都没来由的厌烦,小方子,这是大兴安岭,若是没有内应帮助,你当那两个王八蛋随随便便就逃得出去?那时的风林窝,可真风光啊,风吹过的林子,都是他们的地盘。”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来客
爷爷说过一句话,宁欺龙凤虎,莫要惹五毒。而我却答应老狐狸帮忙除去陈娇,也不知道她外婆发起飙来,我能不能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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