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这里走上十里地会穿过一个小峡谷,那里有一条河,五天前的夜里,我见到尼玛阿佳在河边看着月亮。”
夜晚十点,络荣登巴停止诵经,我们抬着尸体塞进车里,他却不上车:“智者在旅途中增加阅历,这样才能帮助他爱的人,我从不坐车。”
“别玩深沉了好么?这他吗打怪呢大哥!”我没好气道:“十里地,你走过去就明天早上了!”
络荣登巴只笑不说话,拗不过他,只好再将尸体搬下来,由刘家荣指路前进,十里地差不多要走三个小时,要不是担心络荣登巴半路上溜了,真不想管他。
为了配的上今夜的隆重,络荣登巴换了干净的喇嘛袍子,阔袖罩住左肩,右臂却落在外面,肌肉萎缩,皮肤干巴却十分黑亮,手腕上还带着一串天珠。
两句尸体用兜帽遮住脸,倒不是怕人看见,而是防止面上的法纹被风吹化,我握着画了咒的匕首,每向前挥一下,他们便跳跃一步,除了着装是藏服,其余的与电视里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没什么两样。
“堪布老爷,上一次你怎么收拾掉弱郎的?”
络荣登巴回忆道:“那年我才四十多岁,发现她变成弱郎跟着,就骑牦牛去了没人的地方,晚上她出现时,便用大刀与她拼搏,尼玛阿佳是血起的弱郎,血流尽了便会散架,我打不过她受了伤就骑上牦牛跑,她追的急,我便躲到一颗大树上,尼玛阿佳胡乱拍打着树,树皮里掉出一块奇妙的石头落入嘴中,她咯咯两声就倒了,我跳下来从她嗓子眼里取出石头她便清醒,只好又塞回去,将她的皮肤划开放进黑血就走了。”
后来安稳的过了三十年,直到两个月前,有人发现一只弱郎在游荡,一群人冲上打成碎骨,但络荣登巴觉得这事与尼玛阿佳有关系,便去当年的树下寻找,若是什么都没有还无所谓,他偏偏发现一块掉在地上的桃木剑柄。
络荣登巴是智者,虽然诧异却不慌乱,他猜测是有汉族的修行人将那块石头取走,但坚信一个道理,缘起必然缘灭,石头出现克制了尼玛阿佳,石头消失唤醒了她,那石头会再出现克制她。
这段时间他是在等死的,当然,如果能活最好,十前天的夜里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心悸,骑上牦牛出门,引着寻来的尼玛阿佳兜圈子,直到天亮才安全,他认定既然这一夜没死,便不会再死,一定有人来对付她。
我们便是这段时间第一波来如意乡的,他趁我们找油的时候偷偷去看,再让高原红女孩引我们过去。
“不管你们信不信,智者的智慧始终如星辰一般繁多。”络荣登巴狡黠一笑:“我有种感觉,我是不会死的,这片土地将永远有我的脚印。”
“嗯,你变成鬼到处游荡就好了。”我给他泼冷水:“赶紧想怎么对付她吧!”
络荣登巴皱眉道:“按我的估计,她该是重新变了一次弱郎,第一次死去是血起,弱郎再死之后,如今这么厉害,应该是痣起了吧!她身上有两处有痣,脖子后面是一颗,另一颗在右腿大腿根的内侧。”
我又忍不住讽刺:“你了解的真够彻底。”
“是啊,她的身体很软,两条腿修长白腻,那颗小黑痣自然很明显。”
“你还要脸么?”
“就是要脸才敢直言,不是么?”络荣登巴的面皮刀枪不入,他从法衣里掏出一颗金色小铃铛,扭了几下居然从顶端冒出一根尖刺,他说:“只要你们压制住她,我就可以接近将那颗痣捅碎,你们不用和我争,虽然很危险,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颗痣的位置。”他闭上眼怀念道:“我永远记得的。”
我和表哥异口同声:“孙子才和你争!”
行到月中天,空气里的凉风渐密,这是前方有水的征兆,又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停下步子,看着忽然出现在河边的两个身影。
他们一直站在那里,我们是忽然才看到,仿佛夜与他们是一体的,只有想出现时,才会被看见。
尼玛阿佳没有凄厉惨叫的向我们扑来,她与韩城并肩而立,面向我们。
弱郎真是一种奇异的生物,如果是僵尸,已经嘶吼着来吸血了吧?
我看看络荣登巴,他平稳的望着,好似在用眼神交流。
刘家荣藏到好远,我在彭海庭的后背用血画了符,只要我没死,燃香祭拜,再烧掉怀里的那张符,刘家荣就会被烧死,他不敢跑。
表哥依然是钢盔,左手斧,右手枪,我没等络荣登巴说话,虚劈匕首,在表哥的保护下步罡踏斗,两具尸体平伸了双臂,蹦跳着像尼玛阿佳冲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僵尸蹦跳到赶尸的身前一米时,尼玛阿佳都没有动,僵尸分别抓着她两只手撕扯,她左右扭头,依然没动。贞介爪亡。
“我明白了!”我叫起来:“弱郎摸顶是摸头顶的命火,命火一灭,她就看不到了。”
这是很合理的解释,昨夜我将彭海庭的命火逼到符上让刘家荣上身,尼玛阿佳就看不到被绊倒,今夜两具没有命火的僵尸,她只感觉手臂被撕扯拖拽,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堪布老爷,敢让我把你的命火拍灭么?”我得意的仿佛握着紫金葫芦大叫的银角大王,拍灭命火,他去刺破尼玛阿佳的痣就会很方便,只要他不担心我拍灭了,不再给他点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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