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住,山上是我家。”山女指着蜿蜒的青山,指尖向着山顶:“我今天下来洗澡,没想到遇见你了。”
旧事重提,我忽然有些尴尬,打岔道:“你就叫山女嘛?好奇怪的名字!”
“这是爷爷给我起的,少童荡桨子夜歌,山女簪花艳绮罗,爷爷有个少童,我将来要嫁给他,又住在山里,爷爷便叫我山女了。”
少童是谁?居然要娶这么漂亮的老婆,我心里没来由泛起一股醋意,任谁见了漂亮女孩都想据为己有,尤其是我这种刚死了梦中情人的少年,人们都说要想抚平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陷入新的恋爱,遇见山女后我都准备开始疗伤了,好端端的跑出来一个情敌。
我小心的抓起山女的手,见她没有反抗,便安下心:“山女,你的父母呢?我送你回家吧,我村子里的人说山上有树猴子,专挑漂亮女孩吃,你一个人挺危险!”
山女咯咯笑起来,声音好听极了:“树猴子都是我家养的,它们才不吃我呢,倒是你啊,不要经常来这里,幸好你是遇见了我,要是给树猴子抓去就把你吃了。”
还真有这种怪物?也难说,山女就在这里住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说不定以为我在吓唬她,便拿我寻开心了,我正想再找个借口跟她说几句,带我来的那只兔子忽然从树林里蹿出来,我准备抓它给山女玩,山女却忽然说道:“方航哥哥,我要回家了,你早点下山吧,以后不要来这里,有狼。”
说完,她蹲下招手,兔子便蹿进她怀里,山女冲我笑笑,头也不回的钻进树林里走了。
我倒是想追上去,却没那么厚的脸皮,等她走的再也看不见,才怅然若失的钻进树林里,虎子那条死狗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是踢了一脚,居然夹着尾巴逃了,前几天和母猪打架也没见他这么懦弱,果真是只能欺负女人的狗东西。
树林里树影绰绰,别了山女之后有些失神,我晃荡半天终于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迷路了。
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么简单,而是我连树林也走不出去。
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便索性坐在地上等着,爷爷回家后见我不在,老黄牛和虎子都会带他来找我,要是我再不知轻重的到处乱跑,谁知道这树林通向哪里,深处又有什么,万一碰见一个杀人犯躲在这,我这白白嫩嫩的小伙子就被他给糟蹋了,我爸有个朋友,住过监狱,出来后我爸请他吃饭便聊起监狱生活,那人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说进监狱当夜,号子里的老大就对他说了一句话:晚上洗干净屁股到床上等老子!
这种滋味我可不想尝尝,以前我妈就经常说山里面都是犯事的人藏身处,要我千万不要乱跑。
坐在一块冰凉的石头上,渐渐就有些疲倦,眼皮子沉得快要合上,每次一顿头,都猛地惊醒,我可不敢再山林里睡着,有豺狼就不说,要是受了寒可不是感冒那么简单。
我跳下石头做了一套中学生广播体操,好不容易赶走困意,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逗弄几只蚂蚁,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没看见人,就好像在我耳边说话来着。
“快走啊,耽误了大王娶亲,咱们都要倒霉。”
大王娶亲?山大王抢民女?我被这一句话搞得荒诞不禁,又不是民国更不是古代,哪来这么逗的人,可不论我怎么看,都瞧不见这里有个人影,快步寻了几下依然无果,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哎呦,这有个人,踢死我了,咱们快躲开他,别把新娘子的轿子踢坏了。”
有了这么一句我才向脚下看去,只见四只带着红帽,腰间系着红绸的小耗子像人一样直立行走,肩上还扛着一顶轿子,吱纽吱纽的模样猥琐极了,见我发现他们,四只耗子八只眼睛躲躲闪闪,挪着小爪一步步向后退,瑟瑟发抖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就准备扔了轿子狂奔。
见着这四个家伙,我忽然感觉很荒诞,到底是耗子说了人话,还是我懂了耗子话。
我横跨一步拦在他们前面,张开双臂堵着路,贼兮兮的笑道:“小家伙,你们要干嘛去?”
荒诞归荒诞,但我是真不害怕,这些耗子显然是修炼成精了的,可并不是说妖精就一定能害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我不小心踹了它一脚,它不恼怒反而要避开我,要是真有法力,早就变大放出一团黑云将我卷去洞府啃了。
这四只耗子更害怕了,扛着的小轿子也摇晃起来,露在外面的大板牙发出磕磕声,两条细长的小腿抖如筛糠,要不是必须照顾这顶轿子,估计它们早就跑了。
前排左手边的小耗子颤颤巍巍的说:“人,我们大王要娶媳妇,你赶紧让开,不然……”
“不然让它来找我?”我一伸手就把小轿子抢过来,与电视上看的婚轿没什么区别,只是小了十几倍倍,该有的却样样俱全,我掀开指甲盖大小的轿帘,里面空无一人,并不是想象中涂了口红,披着盖头,尖嘴猴腮的母耗子。
四只老鼠急了,吱吱喳喳着蹿到我脚下顺着裤脚往上爬,我可不敢被他们碰住,担心染上鼠疫,便甩出两脚把他们踢开,抓起轿子做势欲砸:“别过来,不然毁了它。”耗子不敢乱动,四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齐齐跪在我面前:“大仙,求您绕过我们吧,吉时到了,我们没把新娘子娶回去,大王会杀了我们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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