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捅马蜂窝了。
暴怒的人没法讲道理,表哥让我下车走路回太原,我说这是我的车,他恶狠狠的要与我割袍断义,还说什么有良心的人不坐脏车,他自己走回去,走就走吧,还要扎轮胎让我们也没车坐,看热闹的彭海庭没辙,与我一起左劝右劝,这才将他安抚下来,一路骂骂咧咧,吓得虎子和嘉缘小狐狸都不敢睡觉了。
越想越憋屈,开到有信号的地方,表哥拨通了我妈的电话,专门躲到没人的地方讲,才说了五分钟,他就心满意足的笑着对我说:“三姨找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姓方的要完蛋了,哈哈!”
难道他实话说了?我战战兢兢的接过电话,先是叫了一声妈,就听到电话里传来抽泣的声音,急忙询问,我妈却说:“这几个月你跑哪了?手机也打不通,你爸快病死了,就是联系不上你!”
这个消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问出详细后,便催促表哥送我去最近的机场,他开车慢慢走,我和彭海庭坐飞机回太原。
昌都的邦达机场等候半天,又是一番周折终于回了太原,没有回家,直接拦了出租车去医院,到了病房外,就看见妞妞提着饭盒准备进门。
她也看到我,惊喜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住嘴,走到面前平平淡淡的说:“你爸病了。”
“嗯,我先看看他。”
推开病房便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消瘦却面色红润的中年人,我看了一眼就退出来,确认没进错门,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是二百多斤的大胖子,里面躺着的那个,充其量一百三。
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翘着二郎腿,抓着一颗苹果啃,盯着电视里的小品直乐,是快要病死的人?
“爸。”打个招呼,我走到床边歪头看他。
“呦,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见不着你爹了。”我爸坐起来穿上拖鞋,踏踏踏的倒了两杯水:“这位小帅哥是你朋友么?”
彭海庭道谢,接过水杯放在桌上:“叔叔好,我是小方的大哥。”
我爸招呼妞妞:“来,我看看中午吃什么!”
“爸,听说你得了重病?”我打开饭盒,擦干净筷子摆在桌上:“什么病,严重么?”
我爸严肃道:“怪病,一会严重一会不严重。”
让他先吃饭,妞妞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我爸和妞妞的父亲杜鹏飞合伙开了一间装饰公司,规模不大却也衣食足,一个月前,南环路施工,明辉集团在南环路盖了一间写字楼,他俩得到消息,竞标写字楼的装修。
南环路所在的位置仍是荒野一片,只是规划图上画了线,一旦路修起来,地皮的价格也节节攀升,所以明辉集团早早动工,如今已初具雏形盖起了框架,只剩下装潢部分,我爸的小公司就是一间写字楼租了三个办公室,这样的大工程他吃不下,所以最初的目标就是揽一层的工程,可他和杜鹏飞一番交结打点,天上砸下来大馅饼,整整二十八层都揽了下来。
不怕活多就怕没活,如今的行情谁也明白,吃不吃得下是两说,揽的下就好,我爸和杜鹏飞一合计,估摸着能干三层,他们将每层三百万的价格压到二百万,转手将二十五层包给别人。
热火朝天的工作,两人等着赚一票大的,二十天前,我爸和杜鹏飞去工地视察,脖子一歪,口吐白沫倒地,送到医院后当晚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抢救到凌晨三点,人家在手术台上自己醒了,张嘴就是:“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一杯!”
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可我爸惦记钱,非要出院盯着,结果三天后,又被送回来了。
抢救,病危通知书,手术台上醒来,这一次是:“再开一瓶啊,五粮液茅台不如我们汾酒好喝!”
这一次我爸听劝,在医院住了三天没什么大碍便出院,刚走到门口又晕了。
医生没管他,搁在手术台上等他自己醒。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如此怪病在医院里传开,还请了省里专家下来检查,谁也查不出所以然来,而经过了妞妞的事,他们对鬼神一说深信不疑,杜鹏飞猜测会不会生意开张有人眼红,用邪门歪道暗算了我爸,几经周折找来一位很有声望的高先生。
高先生在病房里询问探视,又切脉诊断,还拿着医生的检查报告看了一遍,最后下结论:“没人暗算他,也没有疾病,非要刨根问底,我猜测方先生是不是做了亏心事,阎王爷专门整他。”
这样的结论让别人看我爸的脸色都变了,但我爸发毒誓说没有害过人,四周又是亲朋好友,对他的为人有所了解,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平均三天昏迷一次,将他从二百多斤折腾到现在的模样,但瘦归瘦,精神却好的离谱,每天睡上两三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要不是有人盯着,都会怀疑他是不是玩了某些粉面类的东西。
“其实这样也不错,减肥速成呐,这几天不少小姑娘慕名来向我请教呢。”我爸倒是乐观:“可也不能再瘦了,再瘦下去真没命了!”
妞妞和彭海庭用眼神询问我,我摇摇头:“爸,虽然我和爷爷学了一些,却没听过这种怪病,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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