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红莲在笑,看那笑容好像要一点点将我生吞活剥:“你想上来。我就领你上来喽,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她轻轻扇我一巴掌,也不知是勾引还是嘲弄:“当然不会告诉你。”
“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方航喽!”
“你知道我确切的身份么?”
“你还有什么身份?袁世凯的私生子?”左红莲冷哼,并不多说转身离去,崔叶玲从进来之后并没有与我说话,而是走到角落里围桌而坐的一群人身边,那是经纪人休息的地方吧!
我跟在左红莲身后喋喋不休:“姓左的,你要杀就杀,别搞这些虚头巴脑。”
“你敢不敢说句话?信不信老子骂你?”
“喂,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走了!”
左红莲走到墙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捻起一粒瓜子边磕边说:“小方航,怎么你在我身边总爱撒娇?是不是第一次给了我,只要一见面就会变成当初那个青涩的小男孩?”
“老子给你个鬼的第一次!”
“可不就是见鬼的第一次?”
什么人最容易挨揍?嘴角上翘带着似有似无的嘲笑,明明不占道理,胡搅蛮缠,偏偏要做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要不是不能动手,真想试试能不能超度了她!
生生压下被左红莲挑起的怒火,我也嗑瓜子剥花生,盯着戏台上或扭捏或翻滚的人影摇头晃脑,上下点动着脚尖,不就是听戏玩深沉么,谁不会呀,偶尔我还跟着哼两声呢!
左红莲惊诧的咦了一声,她问我:“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想知道那龙匾被谁揭下?不想知道当年的事了?”
“佛曰:不可说。往往真意都在其中明了,一落言诠便是桎梏,众因缘是法,一切皆是空,既然都是空,你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歪头,默然等着左红莲答话。
“哼,装神弄鬼。”左红莲起身而去。纵广圣血。
“贱人,谁先开始装神弄鬼的?你就一碧池!”
看着左红莲走到戏台下的联排太师椅前,凑在中间人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扭头眯眼看我,随即笑的眉眼拘在一起还仿佛很和善的点点头,我没理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从见到左红莲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若非心存侥幸想救表哥,付雨辰彭海庭又被她拿为把柄,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我现在的打算就是熬到找鬼办事的时候,若是土地爷给的金钗贵重,就借口要找人手盗墓,等四大家族的人手召集完毕,直接下手阴了那跟队的亡魂再将剩下的举报给那位领导,若是金钗不贵重,就看看能不能偷听到某些人要做的恶事,等出去了再举报。
“小友,来这里的人,属你打扮最别致!”带笑意的和善老声,我扭头看去心中猛然一惊,正是昨夜领我们进村的老人,此时已不是那副老农打扮,也是宽松舒适的料面唐装,一头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黑布鞋上露出裹着脚腕的白色棉袜比白灰还白,怎么可能是常年呆在地里的老农民。
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故意捏着嗓子试探:“老爷子,您是阿飘么?”
“什么阿飘阿飞,你们年轻人就是胡乱取名,有些叫脏东西,有些较好兄弟,你又蹦出来个阿飘。”话带埋怨,语气越更为亲近,他对身后跟真的一个清秀小丫头说:“上一壶雨前龙井。”
龙井就中的极品叫明前龙井,采茶在清明之前,雨前龙井是上品,采茶在谷雨之前,明前龙井是给皇帝喝的,雨前龙井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这老头张口便是一壶绝顶好茶,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小友,那根贵妃金簪是你带来的吧?不知你来此有何事找诸位大老爷帮忙?”
眨眨眼,我说:“老爷子不瞒您说,那金簪是我加扒房子时从地里挖出来的,一并还有一张地图,地图上写着皇陵二字,我琢磨这是个宝贝,就想找人挖了。”
“那是谁向你说来此地求助?”
“这事说来也玄乎,前段时间我正睡觉,梦里出来一个老人,他说不远的将来要去什么鬼坊集,我若是有事可以到那里找他,醒来就发现桌上有个地图,这不就巴巴的跑来了?”
小丫头端上茶具,老人捧着一个砂壶摩挲:“虽说泡龙井不能用砂壶,可我就是喜欢那股闷了的味道,小友,与我一起尝尝?”
“长者赐不敢辞!”
茶汤清澈,烟波钻鼻,拇指大小的茶杯实在是有钱人装逼的利器!在杏桥村时金伯家里就有这么一套茶具,每到夏天就美滋滋的喊我搬到院子里喝茶,经常是我俩举杯品味着那种说不清的高贵意境,爷爷捧个破碗泡着柳树叶子一般苦燥的破黄汤蹲在墙根,金伯私下里说爷爷是高人,不屑于玩这种卑微小道,后来我问爷爷,他说:老子渴的快死了,还得看他一滴滴往外倒茶,心里急得恨不得掐死他,又不能说,说了显得老子没品位,就懒得陪他搞这玄虚。
后来回太原时,我才在爷爷床下翻出一套精致的本山绿泥茶具,都是浸润了茶汤,养了好久的老货,看来他经常趁夜里无人时,偷悄悄的玩个高雅。
喝茶讲究心境,也许有我在一旁,他找不到那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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