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做饭,也没有人有胃口吃饭,直到了上午十一点,电话响起,警察传来口讯说司徒辰的车找到了,就在福家镇齐云乡的一条小路上,那是去市区的必经之路,换言之,昨夜司徒辰开车离去后没过多久就被人抓走,而车里没有打斗痕迹,从现场发现了三个脚印,有司徒辰和李姓保安,另一个人暂时不明。
脚印是最大的线索,能得出的结论就是有人拦住司徒辰的车,车里的两人就乖乖跟着他弃车而去,脚印只持续了十几米就被其余车辆的轮胎碾压,凭这些线索能看出的也就是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在前,两人跟在后面。
如果带着武器威逼他们下车,应该是两人在前他在后,而现在的情况相反,警察的推测是熟人作案。
司徒星辰企盼道:“小航,你有什么线索?”
好像在他眼里,高人掐指一算就该明悟一切,可事实上我没那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个鬼降个妖,这破案追凶还真不会。
既对他说,也给自己理一下思路:“现在咱们要做的是救小辰,前提条件是知道他在哪,这必须搞清楚谁抓了他,而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动手的人应该就是坟头插剑和埋骨花圃的人,所以这事就落到司徒老爷子身上,您再回忆一下,当年他还有什么话比较可疑?”
司徒星辰陷入沉思,齐健却说:“不用这么麻烦,您父亲可否去过江西?”
司徒星辰当即回答:“去过,他就在江西当兵,后来国家准备打越南在全国抽调了几支部队,他也在其中。”
“那您讲讲当年的事吧,我们帮着分析一下,说不定就找出来敌人了。”
司徒星辰缓缓叙述当年的事,没想到他爹还是毛太阳的小战士呢。
那是一个风起云涌又颠倒黑白的年代,二十岁出头的司徒老爹气血方刚,怀着一颗赤色心脏加入了红色小战士的队伍,不过以司徒星辰对他爹的了解,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跟着大部队一起去捣乱了。
一群流氓中,最流氓的那一个便是头头,司徒老爹是当之无愧的流氓,没过多久就成了领军人物,上级看他是个人才,浙江又与江西相连,便派他去江西北边的小镇指导工作,专门对付哪些顽固分子。
江西北边能有什么顽固分子?龙虎山呗,牛鬼蛇神的聚集地。
而与此同时,留在家乡的司徒星辰渐渐长大,虽然当时的红色风暴很猛烈,可公道自在人心,乡亲们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说他爹不是个好玩意,司徒星辰忍受不了闲言碎语,就背上小包袱跑了,辗转各地混饭吃,最后偷渡到香港,成功加入黑蛇会。
远在江西的司徒老爹并不知道这些,还一心从人民群众中揪出敌特,司徒星辰也不知道他爹的成绩如何,反正没过几年国家就开始拨乱反正,司徒老爹却摇身一变当上了小营长,且不论其中有什么猫腻,反正都是过去式,就这样过了两三年,他又带着人去参加越战,越战结束,他受伤退伍,回家才知道儿子跑了。
跑就跑吧,当年不比现在这般看重孩子,司徒老爹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和老婆越来越和睦,就这样到了九十年代初,司徒星辰也回来了,他在香港混的风生水起,一手乱披风刀法无人可敌后用起了枪,一不留神就嘣死个大人物,而香港快要回归,整顿之风盛行,他和陈三水变卖家产跑回大陆发展,正好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大潮,司徒星辰赚了个满盆钵,陈三水去杏桥村玩了一圈,差点玩死自己。
平稳过渡,几年后司徒老爹用一种蹊跷的方式去世,半年后,司徒星辰的母亲也耐不住孤独,撒手人寰。
这就是司徒老爹的故事,虽然简短却也算精彩的一生。
讲完了,司徒星辰又等我们出主意,我猜测道:“会不会是老爷子当年在龙虎山下搞得太狠了,当年的龙虎山弟子长大后回来寻仇?”
“不可能,”齐健否定:“越战是79年,而司徒先生所说,老爷子交待自己要死的年份是96年,中间隔了十七年,如果你要报仇会等这么长时间?”
彭海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的孩子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死,所以等学到本事再来喽,别忘记那把剑是小孩的玩具,你想想,那个小孩子一直怀恨在心,发誓要用这把剑杀死仇人,所以现在插在了坟头。”
齐健说:“有可能,但我问你,这十七年谁教他本事?他的师父既然知道这段仇恨又有能力,为什么不替他报仇?当然,可能是师父想让徒弟学成后自己选择,可关键的问题在于他报仇了么?”
按照齐健的思路,九六年,司徒老爹发现有人前来报仇,于是自杀谢罪,如果仇人平息怒火,没必要十年后再插一把剑又绑走司徒辰,如果他余怒未消,也没必要十年后再动手,难道他感觉司徒星辰的存在有利于国家建设,专门等他纳税够多后再来?
如果司徒老爹是假死而遁,等下葬后再爬出来溜走,那花圃里的尸骨就是他,虽然没有棺椁保护腐烂较快,可也需要三五年,也就是说那人揪出了假死的司徒老爹,干掉后埋进了花圃专门恶心司徒家,过上三五年又觉得不够爽,跑回来抓走司徒辰,说不通啊!
这中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客厅再次沉默,几分钟后,方盈盈怯生生的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挖出来三具枯骨,如果其中一个是司徒老爷子,另外两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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