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惊愣,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二蛋居然从那人的肩膀上扯下一块肉,急退两步到下胡乱塞进口里,心满意足的咀嚼如同品尝饕餮盛宴,他将一块肉吃下,还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嘴唇,野狼一般的阴沉的目光扫视着其他人。
我看被人驾着的大壮,脑袋侧歪,口里流出涎水,双目上翻四只不停抽搐,好像缺了智商的傻子模样。
他不是缺了智商,而是缺了魂魄。
不单单是我,村里的老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大叫:“快抓住二蛋,他被脏东西上身了。”
“天呐,小芳男人回来寻仇了。”
老人嚎叫着,大部分妇女小孩跑出门外,只有几个平日里与二蛋相好的朋友或是亲戚围了上去,可此时二蛋犹如西方金刚一般威武,从墙角抓了一把大扫帚虎虎生风的挥动,很有一派关公耍大刀的气势。
听到脏东西这三个字,三蛋爹跑去刚才喝酒的地方,取上那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跑回来,边跑边拆开,他居然把那刀刃如同锯齿一样残破的大刀给带来了,而此时二蛋正舞动扫帚与人搏斗。
二蛋,三蛋,这些名字起的真没水平。
二蛋的力气极大,穿着露出胳膊的坎袖甚至能看见两条臂膀上的青筋虬结,好像一条巨蟒缠在上面,他嘴里呼乱叫喊着,摇头晃脑口水飞溅,将大扫帚当青龙偃月刀使。
扫帚终究不是大刀,纵然二蛋的力气再大,也耐不住扫把打在人身上便散架,两个青壮小伙瞅见机会冲到他身边团身抱住,却被他一条胳膊推了个屁墩,三蛋爹也趁机冲上去,在众人的惊叫声的砍在二蛋脖子上。
我大张嘴,紧皱眉,一声我草还没喊出口,二蛋嗷的怪叫了一声软到在地,三蛋爹洋洋得意露出刀给我们看,他是用刀背砍得。
指挥人将大壮和二蛋绑在树上,立刻有人抓了我家的擀面杖要上去打,还没靠近就被金伯拦了下来,他老脸通红,扯着脖子喊:“做啥?都说了他俩被脏东西上身,你们还不罢休?平时这俩狗娃哪敢和你们叫板,要不是有东西作乱,怎么能把你们弄成这样?”
肩膀上被扯下肉的男人立刻回骂道:“金伯你别在这和稀泥,有脏东西就咋啦?老子肩膀的肉都掉了,而且就算有脏东西,怎么不往老子身上来?偏挑这两个倒灶鬼!”
金伯仗着辈分回骂:“跟我称老子,也不怕折了你这孙子的寿?”
“金伯你让开,我今天非给他俩开了瓢。”
“来来来,朝这打。”金伯的牛脾气也翻了,扯下脑袋上的毛巾把头顶上去。
三蛋爹出来做和事佬,好说歹说让那男人先止血,那男人也是个耿气人,抓着一块油渍斑驳的抹布裹住肩膀,大马金刀的坐在横椅上:“今晚这事必须说道清楚,不然我就在这坐着,血流没了就死在方叔家里。”他这是逼三蛋爹。
金伯也不理他,自顾自说:“村长,你那刀是哪来的?”
三蛋爹拍打着刀身得意道:“家里的东西,我珍藏了几十年,只有它能感应到我的虎威,发出刀气劈了那个野鬼。”
金伯一口唾沫啐在他脚下,跳着脚骂道:“老子吐你一脸,这是杀过人的刀!你家的东西是不?老子现在就报警,你和警察交代吧!”
三蛋爹一听就软了,赶忙拦住暴躁的金伯坦白:“金伯你别激动,这刀是我亲爸的朋友给我的,早几年我过坟地被小鬼跟上了,我亲爸的朋友就送了这个,让我挂在家里的墙上。”
金伯眼珠子一转,拉着他走到我面前,即对他也是对我说:“狗娃,你跟我老实交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三蛋爹对视一眼,他干笑着说:“没啥事。”
“没事?没事你提前拿着这刀来?”金伯瞪着我说:“狗娃,我和你爷爷可是老朋友,虽然年纪小些,可论辈分也是你爷爷辈的,你跟老头子说谎?”
我见村里的人都疑惑的望着我们,心知如果不给金伯一个说法,这事宣扬开我们家在村里可就真没立足之地了,只好解释道:“金伯,我家可能是闹鬼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想借乡亲们的阳气来压住鬼,没想到会出这事。”
金伯恨铁不成钢,佯怒道:“你这狗娃,有这事咋不跟我说?”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山女都说这招可行,我放着青藤仙子不相信,难道还找老农民?
金伯解释道:“要是在别人家,你的办法说不准还真管用,可你家本来就是倒霉的地方,就算供奉天王老子也挡不住那些游魂野鬼。”
“为什么?”
“你爷爷没说过你家老人的事?”
“说过啊,好像我老爷爷一家子在这里被烧死了。”
“那你还这么莽撞。”金伯轻轻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也不啰嗦,走到众人面前说:“乡亲们,我跟村长商量了,这次的事他家出个大头,咱们想办法解决吧。”
村民不知道实情,只听有人肯出钱就好说,只是大部分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伯让还在的人聚在院子里,将门闭上后解释道:“乡亲们,老方家的事大家也知道,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将他家的人烧死了不少,这么惨的死法,下葬了之后也一直闹腾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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