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一听,都立即转回头去。周围还有大量的铁球螂,大家彼此都没有隔开多少距离。
果然,在张厨子跟前,一条铁链缠绕在树根之中,若不仔细看,已经分辨不出来。那根铁链,跟我们之前见到的细铁链应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同树根缠在一起,像是蹭上了了一层绿绿的树根的分泌物,似锈非锈。
老贼头看了一眼,将后背上的红衣小孩放下来,然后使劲拉了拉那铁链。
铁链早已和树根长在了一起,已经不可能分开。红衣小孩面无表情,眯着眼睛瞅了瞅铁链,斜着脑袋顺着铁链的走向看了看。
铁链和几根树根拧在一起,像一根粗大的缆绳,从我们前方七八米远的地方伸到这里。而“缆绳”的另一头,在树根包裹之内似乎有一个大而尖的东西。
老贼头迅速背起红衣小孩,循着铁链,穿越树根,朝着那个东西插了过去。
自从来到这个山洞,我一直都以为,越往中央位置走,树根肯定会越来越密。事实上,开始时也确是如此。可等到我们到了那根铁链的尽头,却发现在山洞中央,也就是那根最大的树根之下的一个狭长地带,却几乎没有什么树根。树根只向四周生长,犹如在这里搭了一个长长的大窝棚,而在这个窝棚之下,卧着一艘两头尖尖的“船”!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然而,我们看到的确实是一艘“船”。
这艘“船”的形状,有点像威尼斯尖舟——“贡多拉”,两头儿尖尖,向上翘起,只是船身相对宽了些,最宽的地方约有两米半宽,长约有七八米。在两侧的船舷上,每隔多半米的距离,就有一条铁链。所有的铁链都和树根缠绕在了一起,乍一看,就像这艘船被吊在了半空中。
在我们眼前的船头尖角,向下坠着一条乌黑粗大的铁链,直深入我们脚下的碎石中。这条铁链,我们倒是非常熟悉,和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那条大铁链无论大小和材质都完全一样,只是无法判断是不是连在一起。
这艘船,既不是木船,也不是石船,而是一艘和铁链材质相同的铁船。
我曾经听说过,在印度首都新德里南郊的库都布高塔墙内,耸立着一根约7米高、直径约半米的铁柱,被称为阿育王铁柱。这根铁柱其貌不扬,却是世界著名的未解之谜,因为它虽在露天经历了上千年的风吹雨打,却居然一点也不生锈。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艘铁船,以及之前我们见到的大小铁链和八面锣盂,是不是跟阿育王铁柱的材质一样。但从外观上看,却就是普通的铁。
这么看来,阿三国度的阿育王铁柱同我们今天见到的这些铁船铁链相比,倒也算不得什么。
这艘铁船高高翘起的船头,有差不多一人高。我们都还没有把这艘船看得清楚,红衣小孩已经从老贼头后背上一跃而起,直接跳上了船头。
此时我们才发现,离我们远些的树根上,无数的铁球螂都在顺着树根向上爬去,却没有一只爬到这艘铁船上。
老贼头回头看了看金神仙和我们三个,黑黑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兴奋与警惕,见我们也对这艘船充满了好奇,厉声道:“老儿,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你们几个可以到这上面看看,但如果不按规矩办事,可别怪老贼头我心狠手黑!”
金神仙笑容可掬:“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贼头说罢,手一扒船舷,翻身跳了上去。
张厨子拉住金神仙,问:“神仙,你跟这老贼头定的什么规矩呀?我可不知道!你也别跟我说。”
金神仙抬起头,指了指周围,说:“众位孩儿!赶紧上船!小心这铁球螂!相信神仙我自有安排。”
我向四周看去,老贼头拿着小钵上了船后,周围的铁球螂果然再也无所畏惧,虽然不向铁船上爬,却朝着我们几个人涌了过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大个儿拉了拉张厨子,叫上我,先后翻身跃上船去。
金神仙也紧跟着跳了上来。
船里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碎石头烂树根,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抬头看,那根近三米粗的树根正在我们头顶,铁球螂没有一只朝着船上爬,却大群大群地沿着四周的树根朝着中间的这根大树根爬去。偶尔有一两只铁球螂从上面掉到船里,翻个跟头爬起来,又快速地爬离铁船。
老贼头和红衣小孩来到船上之后,前后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了中间的位置。
老贼头戴的头灯,比我们的要先进得多,灯头不大,光线却极强。此刻,他已将头灯摘下来,交给站在旁边的红衣小孩,自己半蹲在那里,正扒拉着船内积聚的碎石。
我们站在旁边看着,红衣小孩和老贼头就当我们是空气一般,甚至都不抬头看我们一眼。尤其是老贼头,不顾沤了不知多久的烂树根发出的臭味,兀自在那里用手除去船内的杂物。很快,在我们面前,露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张厨子往前凑了凑,伸出胳膊要凑个热闹,金神仙一拉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张厨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船中央露出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老贼头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脸看了看红衣小孩。
红衣小孩也不说话,只是冲着老贼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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