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山羊胡子老伯却似完全不关心这些一般,只顾指挥着苗祖寨的寨民们,想要组成一道人墙,奋力隔开方歌跟聂小倩和我。
冲突,眼看着马上就要爆发。
就在此时,人群中不知有哪位寨民喊了一声什么,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转过身,朝着祭台上看去。
就见在蚩尤神像的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少女。
两个人都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苗族服装,但是没有佩戴什么饰品。两位少女面无任何表情,但脸庞都非常俊俏清纯,只是脸色略微有些发棕色,眼睛清澈透明,一尘不染。
看到两位少女,所有的寨民们都垂下手去,行躬身礼,现场一下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靠左的少女微微收颌,低头扫视了一遍下面的人群,只说了几个字,两个人一同转身,绕到蚩尤像后,应该是下了祭台。
别人还没有抬起头来,只有大小眼脑袋左右晃了晃,看着我小声说了句:“这下好了,神同意你俩跟着去了!”
山羊胡子老伯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看见两位少女已经走了,领着所有的男性寨民退到两边。
聂小倩冲着老伯做了个鬼脸,甩了甩头,底气十足地“哼”了一声,挤到方歌边上,挽着方歌的胳膊,昂首走上祭台。
我跟在她俩后面,就听聂小倩趴到方歌耳朵边上,说:“方姐姐,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就这样去给你当伴娘。”
方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心里说,这丫头的心眼儿真是够大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蹦蹦跳跳的,想着当伴娘的事。
胖大妈领着那些苗族姑娘,一直把我们送到蚩尤像后面。
在祭台常常的台阶下面,湖边的小码头上已经停靠了一艘非常简易的乌篷船。船头和船尾,分别站立着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两位少女。
胖大妈搀上方歌,如同送嫁一般,将她带到船上,坐到乌蓬虾苗藤条编成的坐垫上。
我在后面跟着,随同他们一同来到船上。那两位少女,始终如雕像一般,站在船头一动不动。
胖大妈从船上下来,张口就唱起歌儿来,祭台上面的女性寨民和前面的男性寨民也都“哦嗬”一声,随着胖大妈的歌儿,和声唱起来。
船上的两位少女这才撑起竹篙,乌篷船一飘一荡,离开了湖边,留下了岸上一阵阵的歌声。
方歌面朝后坐在那里,看着外面,静如春水。
聂小倩看了看乌篷外的湖面,又望了望远处的小岛,问方歌:“方姐姐,我怎么看着你一点儿都不害怕呀?”
“岛上的缠头苗和我们一样,也是人。同是人,为什么非得是我要怕他?”方歌说。
“说的对!不过这会儿,我还真是有点儿紧张,不知道一会儿会怎样。会不会把咱关到岛上一辈子?”聂小倩说完,从方歌那里挪到我这边,拉住我的胳膊,又接着说:“不过,只要是有这个傻子跟我在一起解闷儿开心,就是关上三辈子也行。”
方歌估计是怕聂小倩真地害怕,为了缓和气氛,她笑了笑,说:“小倩,你别过分啊!你们俩能就伴了!那我怎么办啊?”
聂小倩不好意思地又坐回方歌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说:“那就咱俩作伴,让他给咱当一辈子奴隶!不,三辈子奴隶!男奴!呵呵,怎么样?”
看着她俩的样子,我忍不住也乐了。
小小的乌篷船在湖面上飘来荡去,四周湖光山色,让人心旷神怡。
如果不是因为要去的地方是个未知数,凶险与平安未卜,纵情游荡于这完全天然的山水之间,一生一世倒也不觉乏味,也是逍遥快活得很!只可惜世人不知其中滋味美好,日日为了柴米油盐钞票金银大房美眷,奔波不已,忽略了世间真正的快活!而我,如果不是因为碰上这些事情,又怎能漂游于湘鄂交界之处,置身于这世外桃源般的境地?估计,也是俯身于京城之中大厦之内,盯着电脑屏幕为了自己也不知道的目标忙忙碌碌吧!
我一番感慨,暂时忘记了我们将要去的地方。
方歌和聂小倩也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都在想着什么心事。
船走了一多半路程的时候,我才从乌篷内将头探出来,想看看距离小岛还有多远,却发现小船并没有直直地朝着小岛而去,而是偏向了一侧。
小岛上的景物已经依稀可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的角角檐檐,却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乌篷船并没有靠上去,画了半个圆圈,一直绕到了小岛的后面。
我们三个正纳闷间,船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我朝着撑船的两位少女,问了一声。
两位少女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收了船篙,静静地站在船头和船尾。
我们三个人在乌篷下,面面相觑,谁也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走了?”聂小倩也喊了一声,说着,就站起来,钻出乌篷,朝着船头的少女走去。
我和方歌怕她有什么危险,也赶忙跟了进去。
船头的少女转回身,看着我们三个,同样是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
聂小倩转回身,看了看我和方歌,皱着眉头说:“哑巴?刚才在蚩尤祭台,是她俩吧?明明会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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