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厨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这样一来,另外两只豺都没有得逞,朝他肚子扑来的豺的爪子尖却扫在了他的肚子上。
只听“嘶啦”一声,我低头一看,张厨子的迷彩上衣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估计肚皮也被划得不轻,血一下就渗了出来。
这只豺落地后还没来得及抽身,刘师兄迈步就将手里的五六式步枪对准它的脑袋,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响,这只豺应声倒地。
张厨子一只手拄着枪,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龇牙咧嘴,歪过脸冲着林大个儿就喊:“大个儿你个兔崽子,还不动手!老子肠子都要被掏出来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林大个儿却站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我一边搀着张厨子,一边抬眼环顾着另外四只豺,防止它们再次发动突然袭击。
这只豺的死,估计是那几只豺也没有料到的。它们也许不知道,为什么“砰”的一声响之后,自己的同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下面的三只豺朝着石头上的那只豺看了看,然后四只豺纷纷抬起头,“嗷——哦——”之声响彻整个河道。
四只豺的叫声此起彼伏,叫声中透着凄烈与杀机。
林大个儿仍无动于衷地站在一边,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几个月前,面对数不清的毒蛇,林大个儿眼中放射出的那种杀气,这会儿竟丝毫无存。他难道是吓坏了?不可能呀!
“大个儿哥,大个儿哥!”我急得大声喊。
林大个儿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暗淡,如同傻了一般。
伴随着这四只豺的叫声,在石头前面原来豺群所在的方向,传来了另一只豺的叫声。
“嗷——”
这一声叫嘶哑中带着尖利,绵绵不绝,震动山坳。与之相比,其他豺叫的声音要单薄很多。
我听得出来,这是那只大红豺。
听到大红豺的叫声,另外四只豺骤然停住嗷叫,尾巴一甩,冲着大红豺叫声的方向,撒腿就跑。
“她奶奶的,又来这一套。”
张厨子一见豺要跑,也不顾自己的肚子,举起手里的老雷,“砰”就一枪,跑在最后的一只豺应声倒地。
他“哗啦”拉了一下枪栓,举起来又是一枪,另一只豺也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嫌老雷拉枪栓太麻烦,张厨子顺手又从林大个儿手里夺过五六式步枪,往前猛跑几步绕过石头,“砰砰”接连又是两枪。
我和刘师兄赶紧拉着林大个儿在后边追着张厨子。
别看张厨子打山鸡、兔子不行,打豺这种大点的动物还真是不含糊,弹无虚发,随着后面两声枪响,另外两只豺也已经扑到在了荒草丛里。
大石头前面的位置较低,再加上石头和荒草灌木的遮挡,在这里看不到大红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张厨子还不罢休,转身往回折,就想再爬上那块大石头。
林大个儿像是忽然醒过盹来,拉住张厨子,几乎是央求地说:“哥,算了!放了它们吧!”
张厨子还在气恼着林大个,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又瞪了一眼他:“你尿(sui,一声)了,我可不怕这帮畜生!”
说完一甩胳膊,噔噔噔几步窜到了石头上。
林大个儿无奈,摇了摇头,和刘师兄还有我,跟着张厨子也上了石头。
我们往远处一看,两只豺一左一右护着三足老母豺正往灌木丛里逃,大红豺却不知去向。
张厨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砰——砰——砰——”连着就是几枪,一直打到再扣动扳机的时候枪膛里没了动静。而远处的三只狼也早已倒在了灌木丛的边上。
“还有一只呢?”张厨子从石头上跳下来,拎着枪,要赶紧杀绝。
林大个儿拽住他:“厨子,行了!穷寇莫追!”
“别管我,刘工,把你的枪给我!”
“算了,厨子哥,剩一只跑了就跑了,快看看你肚子吧!”我和刘师兄也劝着。
张厨子仍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不过总算被我们劝住了。我扶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蹲在他前面看他的肚子。
万幸的是,张厨子的伤口看着吓人,实际倒不严重,只是皮里肉外的被豺的爪子挠了三道口子,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不是很深,血也已经止住了。他皮糙肉厚的,简单包扎一下应该没啥事。
“包里有绷带,回去包一下。”林大个儿也蹲在我的旁边,拍着张厨子的膝盖说。
“一边儿去,跟你没交情!”张厨子没好气地对林大个儿说。
林大个儿也不生气,仍然嬉皮笑脸地赔不是,刘师兄也在旁边讲情:“大个儿也是为了咱们好,在这深山里,还是少惹这些成群的东西。”
“哼,算了吧!看在你个儿没我大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张厨子看着肚子没事,直起身来,低头又对蹲在前面的林大个儿说,“不过,你得跟我去扒张豺皮。”
这“皮”字还没说清楚,就听张厨子身后的碎石头哗啦一响,红影一晃间,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到了他的脖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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