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排水沟和宿舍区的排水管道、排水沟渠都是连在一起的,大家都知道在这里发现蛇意味着什么,一股恐惧的气息立即笼罩在大家心头。
我们正盯着排水沟不知如何是好,守在食堂门口放火的同事们喊了起来:“大个儿,你们后边有蛇!”
大家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前面的排水沟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听到喊声后,我们都回过头去,林大个儿也一拨拉我们,从众人胳膊下边钻到前面。
果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几条蛇,竟向着我们几个人爬过来,最长的有两米,最小的也就十几公分长。
我们一转身,有几条蛇大概是感觉到了危险,猛地抬起了头,吐出信子,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静止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我站在林大个儿的后面,心砰砰地急跳,斜对面就是一条绿色的小蛇,三角形的小脑袋正对着我,似乎随时都会窜起来给我一口。
僵持了有大概十秒钟,站在前面的林大个小声说:“我断后,你们撤!”
我和其他同事轻轻挪动步子,像小偷一样往回退,林大个儿却站在原地没动,紧盯着那几条蛇。
我刚迈出两步,离我最近的那条小绿蛇就像被弹射起来一样,直冲我的脸飞来。
我吓得用手往前一挡,可什么都没挡住。
在这一瞬间,林大个儿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小蛇,就势摔在了地上。这条蛇刚打发了,其他几条蛇像听到号令一样,一起朝林大个儿窜过来。只见林大个儿抡起右手里的铁锹,啪啪啪,一条不剩,地上的蛇不是头瘪了,就是被铁锹铲为了两截。
此时,林大个儿已经红了眼,对着其他没有发动攻击的几条蛇连拍带铲,收拾了个差不多。
我们一看暂时没有危险了,也都稍稍放松下来。
林大个儿见周围的蛇都死了个精光,收了铁锹功的神通,朝着我们迈出两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就见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用铁锹杵着地,右脚使劲甩了起来。
我顺着他的裤腿往下一看,就见在林大个儿的裤子上,挂着一条短粗的蛇,似乎是隔着裤子咬在了脚踝上。
林大个甩了几下没甩下来,弯腰一拽,啪地摔在了地上。这时我们才看清,那条“短粗”的蛇竟然只是一个蛇头连着一小段身子。
林大个儿上去就是一脚,那蛇头被踢出老远。
林大个儿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好像是有点累了,拄着铁锹站在那里,呼哧呼哧有些喘。
我过去拽了一下,问:“大个儿哥,没事吧?”
他嗯了一声,我以为肯定又要听到“我林大个儿当年可是特种兵”之类的了,可紧接着就听扑通一声,林大个儿竟然扑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和旁边的一个同事喊了一句“大个儿哥”,赶紧手忙脚乱地托起他的上半身,让他半躺在地上。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林大个儿,此时脸色煞白,紧咬牙关,嘴角往外吐着白沫,已经人事不省。
在食堂门口守着的几个同事看见出了事情,也都围了过来。
一个年纪稍大的同事低下头,一边掐住林大个儿的人中,一边喊:“快去医务室喊人,快点!”
掐了半天人中,林大个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位同事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山子,把大个儿背到医务室吧!别在这里傻等了!”
我架起林大个儿的胳膊,众人帮着,将林大个儿背到了我的背上。
可我刚想迈步往医务室跑,大家一下就全都傻在了那里。
不知何时,有几十条蛇已经朝我们爬过来。前面的几条蛇的眼睛通红,似乎燃烧着仇视的火,那火苗子马上就要喷射到我们的脸上。
就在我们停顿的一瞬间,有三条蛇几乎同时窜起来,朝着我的面门直扑而来。
我背着林大个儿,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把脸一甩,心想:这下惨了!
我想象中的可怕结果却没有发生。
就在我转脸躲蛇的那一刹那,有一个身影在我前面一闪而过。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在右前方有一个人佝偻着腰,将三条蛇塞进了一个竹篓中,嘴里用很浓重的方言说着:“都给我进去,都进去。”
这个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服,斜背着一个看上去脏了吧唧的布袋子。最显眼的是,他头上包着一块有点掉色的红头巾。
这种头巾,又叫海盗帽,也叫骑行头巾。不知为什么,我一看这头巾,立马想起了一个大学时老玩的叫“暴力摩托”的游戏,印象中香港的古惑仔电影中也有戴这种头巾的。
他弯着腰,头顶对着我们,所以头巾虽然很清楚,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个人将手里的蛇塞进竹篓里,然后把竹篓往边上一放,随手摘下斜背在身后的布袋子,站起身来。
他这一抬起头来不要紧,我背着瘫软的林大个儿本来就有点吃力,一下又差点把他扔在地上。
红头巾下的这张脸,太难看了!
左半张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发际向下,穿过眉毛和眼睛,一直伸到下巴上。但是,这半面脸还不是最惨的。
右半张脸已经看不出是脸,额头没被头巾包着的地方紫红发亮,往下是深深的一个坑,已经没了眼睛,再往下,右边脸颊的地方,皱成了一堆紫红色的疙瘩,由于皱地太厉害,嘴也已经不在正常的位置,而是被往右拉了有少半张嘴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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