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分头往两边走了走,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更甭说别的活物。
唉,怪了!这门就算再不结实,没有多大的风,也不至于自己开了呀!
什么都没发现,我们三个人重又走进门洞,张厨子回手从门后拎出一截木桩子,把门顶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发狠说:“让你他娘的再开!”
我们三个回到院子,我走在最前面,一抬头,心头猛地一激灵:火堆边上那个啃着油酥馍的是谁?
我们出去的时间,前后也就一分多钟,而且根本没有离开这所院子多远,周围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的痕迹。从门口出来,我们三个人是分头沿着胡同往两边走的,这所院子的院墙有一人多高,想跳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火堆边上怎么会突然出来个人?
这个人瘦小枯干,乍一看有点像林大个儿,只是年龄要大了很多,没有六十岁,也得有五十大几。再看身上,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破T恤,胸前印着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男女主角相拥站在船头的图案,下身穿一条花格子的大短裤,脏了吧唧的。最特别的,是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旧时账房先生戴的那种圆框眼镜,配上他的一身打扮,显得非常滑稽。在他的旁边,放着一个半旧的大号皮兜子,鼓鼓囊囊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此时,他正坐在火边原来张厨子待的位置,侧对着门口的方向,手里捏着半个油酥馍往嘴里塞着。火光映得这个人脸上通红,额头闪闪发光,就见他嘴角微微上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乐呵呵地看着我们三个。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院子里忽然多出一个人来,从门洞里迈出来一抬头,就惊得站在了那里,下意识地双手一伸,拦住了身后的张厨子和林大个儿。
张厨子正唠叨着大门的事,刚说出来一半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举起手里的工兵铲护在我们三个身前。
圆框眼镜也不说话,就是看着我们乐。
我们三个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一下都懵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圆框眼镜先说了话,就见他伸手往火里加了几根柴,抬起头嘿嘿一乐,用手把我们挨个指了一遍,嘴里说着:“林大个儿,张厨子,小山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嘿嘿,不错,会挑人。”
圆框眼镜说话不紧不慢,但声音尖脆尖脆的,几乎刺得耳膜都有些疼痛的感觉。
我们三个如坠云里雾中,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名号。莫非,他就是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那个神秘人物?
林大个儿一拱手,问:“老乡,您——认识我们三个?”
“嘿嘿”,火边上的老头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把手里剩下的半块油酥馍塞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了嚼,伸着脖子咽下去,然后故作严肃地说:“大个儿,我先给你纠正一下,啊,听到没?不能叫我老乡,得叫我神仙,金神仙,记住了吗?”
这位金神仙说完停了停,像是等着林大个儿说“记住了”,见我们三个没啥反应,抿了抿嘴,一指火堆旁边:“别客气了,坐下吧!对了,厨子,你那里还有这油酥馍吗?味道尚可,不愧乃这宝鸡的一大美味也!”
我只觉得这金神仙说话半文半白阴阳怪气,却也不像坏人,左右看了一眼林大个儿和张厨子,三个人互相点了下头,迈步坐到了火边。
☆、第57章 围火夜谈
离金神仙近了,我一看他的眼镜,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哪是眼镜,只是一副镜框。
我猜想,如今年轻人中很多爱戴一个镜框,估计都是跟当年的金神仙学的吧!
金神仙也可能发觉我盯着他的眼镜,眉头一皱,对我道:“你这小娃,我这眼镜可是神仙中的宝物,尔等凡人,哪识得其中的妙处!”说完,干咳了两声,又把镜框往上推了推,愈发滑稽可笑。
我快速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断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问:“老乡,啊不,神仙,是您给我们寄的信还有地图?”
林大个儿和张厨子也盯着金神仙,等着他的答案。
金神仙却摸了摸肚皮,眼镜盯着烤油酥馍的石头说:“神仙我在这深山仙游多日,食不果腹,几不知油味,我想给你们讲讲真相,可无奈腹中饥饿,讲话乏力呀!”
我这时才注意,石头上烤着的三块油酥馍早已一块不剩。
张厨子性子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现在看着金神仙酸了吧唧地卖起了关子,眼睛一瞪就站了起来:“不说是吧?正好。您继续去仙游您的,我们明天就走。”
他这一招还真起了作用,就见金神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厨子晚辈,神仙我不跟你计较就是,坐下听我讲。”
林大个儿也拉了拉张厨子,他这才又重新坐下。
金神仙见张厨子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清了清嗓子给我们讲了一大段话,他讲起话来罗里吧嗦,但核心意思很简单:他不是给我们寄信的人,而是被寄信的人请来帮忙的,并且是花大钱请来的,负责指导和带领我们完成重要使命。
至于是什么“重要使命”,他说是来老君台取回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到时才会让我们知道,因为他现在也拿不准,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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