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充斥着呛人的烟雾,父亲与大伯的面前丢着一地的烟头,良久之后,父亲抬头看向大伯,哀怨的说道:“大哥,这可咋办呀?难道就这样看着祥子被带走吗?”
大伯是俺们村的村长,平时就数他主意多,但面对这样的事情,让他举足无措,愁眉不展,嘴里叼着烟,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紧锁着眉头思绪着良策。
几息之后,大伯面色一喜,急声说道:“庆国,你知道三道岭的麻姑不?”
父亲闻听此言,猛得站起身来,顿时面色一喜,急声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请麻姑来帮助祥子度过此次大劫?”
听到“麻姑”二字,母亲也顿时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冲到父亲的面前,像是茫茫大海之中航行的一叶扁舟,赫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疆绳,急不可耐的说道:“对呀,庆国,你快点去请麻姑来,她法力高强,一定能把小龙这个恶鬼给治服的。”
麻姑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神婆,谁家要是有个邪事之类的事情,一般都是她出面帮忙解决,对于她的事迹,我们这方圆二三十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忙中必乱,大伯提起她后,让父母再次看到了一抹暑光。
大伯挥了挥手道:“别急,麻姑咱们一定是要请的,但咱们必须要计划好,天快要黑了,三道岭离咱们这里有近三十里地,在将她请来之前,祥子一定不能出事。”
父亲点头道:“大哥,那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大伯想了想说道:“天黑带祥子去不安全,谁也不能保证路上不发生什么事情,依我看,咱们分头行动。”
父母二人无比期待的正视着大伯,不敢打断他的话语,在这大难之际,父母二人早就失去了方寸。
大伯想了想继续说道:“庆国,咱们这样办,我留在家里照应着,你年轻些,腿脚快,让你大侄子李超和你一起去请麻姑,你看这样可行?”
“好。”父亲点头应是,随即扫视我一眼,担忧的说道:“那祥子在家里会不会有事?”
大伯悠怨的看着我,无力的说道:“眼下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回头就按老祖宗传下来的办法,尽量的将他先保住他,你要快去快回。”
大伯顿了顿,随即从衣兜里取出一百块钱递向父亲道:“庆国,这钱你拿着,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去,另外你再去逮两只鸡给送过去,若是可能的情况下,见到麻姑后就请她立马过来,家里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好,大哥,那我走了。”父亲也不矫情,动容的看着大伯一眼,随即转身看向母亲道:“家里事情就交给你和大哥了,好好照顾祥子,他是咱们的独苗,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母亲伸过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脸上闪过一抹刚强之色,毅声说道:“庆国,你路上多注意安全,就算是我死,也绝不会让祥子出事。”
父亲看着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任何话,这种无心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从自家里逮了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拎在手上,父亲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家门,看着父亲离去的背景,我的内心无限的酸楚,似乎在这一瞬间为了我的事情,他又苍老了许多。
父亲走后,大伯离开了我家,不多时,他便又返了回来,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常用品,大伯将篮子放到堂屋里面。
随即大伯和母亲二人从院中将“打麦”用的石磨盘抬了进来,放到堂屋的正中央,随即从竹篮之中取出一条铁锁链。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大伯朝母亲示意一眼,随即母亲将我抱放到磨盘之上,大伯拿起铁锁链将我锁到磨盘之上。
对此我很是不解,看着面色紧张的大伯问道:“大伯,你为啥把我锁起来?祥子又犯错了吗?”
面对我的不解,大伯难得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呵呵,祥子,大伯把你锁上来,是为了避免小龙把你给带走,你乖乖的坐在这上面不要离开。”
闻听此言,我眉头微皱,更加的不解,把我锁在磨盘之上,难道小龙就带不走了?这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母亲从竹篮之中取出七根用剩下的红烛,逐一的摆放在磨盘的周边,随着黑夜的到来,我们几人变得更加不安,内心无比的忐忑。
是生是死,就看今晚。
☆、第五章:磨盘红烛,阴灵呈凶
在我们这里有一个习俗,凡是家中有小孩子的人家,在家中有老人去世之时,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在出殡前的这段时间里,每当夜晚来临之际都要将小孩子用铁锁链给锁在石磨盘上。
俗话说,石磨重千斤,这是为了防止逝去的人对孩子的疼爱未消而将孩子给“带走”,这种祖上传下来的民间方法,一直延续至今,不管是否有用,但家家户户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都会如此这般照做。
看着母亲从竹篮之中将琳琅满目的东西取出来,在我的好奇询问之下,大伯娓娓而谈给我解释着,才让我对此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据大伯所说,将我锁在石磨盘上面,就是为了防止小龙夜里前来将我带走,石磨重,就算是他想将我给带走也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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