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王周,11点熄灯左右去了厕所,然后到了现在都没回来。我们去了厕所查看,里面没人,不过有一间打不开。”我见林涵吓得不轻,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更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大叔眉心一沉,于是和我们一道去了三楼。有几个寝室活跃些,虽然熄灯了但是都还没睡觉,不知在里面玩些什么,哈哈直笑。大叔走过去骂了几句,里面的人很快就老实了,耳听得大叔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们不由得暗暗腹诽了一会儿,正准备去睡觉,结果忽然听到厕所那边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尖利刺耳。
他们连忙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打开寝室门往外看。这一看不打紧,结果发现好多寝室都把门打开了,许多同学都在往外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毋庸置疑,刚才那一声尖叫,是林涵发出的。
我们三人去了厕所,里面仍旧是黑灯瞎火的。大叔走过去像我一样挨个推门,结果都推开了。他走到最后一个,推了半天,却是推不开。他不由得张口喊道:“里面的,出来!”
自然没人吭声。
大叔又喊道:“不开门,我就踹了啊!”
仍旧是没人吭声。
大叔暴脾气上来,直接用脚一踹,那门只是晃了几晃,并没有倒下。他一见,立即又加了把劲,这次踹的力道之大,那门“哗啦”一声,倒了。
林涵凑过去一看,然后他就昏过去了,在昏之前,还不忘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王周的确是在这个房间里,双脚也的确没有着地。——他在厕所里上吊了,用的是皮带,死状极为可怖。舌头长长吐出,脸色狰狞,显然是没救了。他的皮带从上头横着的下水道管子上挂了过去,由于这18栋设施老化,所以管道仍旧是老式的铸铁管,不是PVC管,更不是最先进的PPR静音排水管了。
林涵昏倒在了我身上,一动不动。宿管大叔吓得半天嘴巴都合不拢,他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拼命冷静下来,转过身瞅着我吩咐:“我去报警。你就守在卫生间大门口,保护好现场,别让其他学生进来。”说完,他立即蹬蹬瞪跑下楼了。
此时走廊上格外热闹,大家原本都是等着看好戏,结果见宿管大叔勃然变色冲下楼,纷纷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一两个胆大的凑了过来,站在我身边,撑着卫生间的大门往里瞧。他们一看到躺在地上的隔间门和上吊的尸体之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尖叫声此起彼伏,忙忙奔回去了。
还有人想过来,我抱着林涵横在门口,并不让他们进:“别过来。”
警方很快来了,初步认定是自缢,但是具体的还需进一步勘察。他们仔细的询问了我和宿管大叔,又去问了谢灵杰,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此地。18栋这晚上就这么颇不平静的过去了。
回到寝室,我把林涵安置在椅子上,谢灵杰见状,去给林涵打了杯水。林涵到后半夜的时候,逐渐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攥住我的手:“王周……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灵杰将水杯递给林涵:“警察说是自缢而死,这只是初步认定。”
林涵面色稍缓了缓,接过水一饮而尽:“他为何会忽然想不开?而且一点征兆也无,我觉得不像是自缢。”
“没错,”我轻声道,“能在自杀前清扫寝室卫生,愉快的玩扑克牌,要么他的心理素质太好了,要么他本来就不是自缢。”
谢灵杰冷眸望向我:“如果不是自缢,那是如何死的?”
“他个子并不是特别高,而且厕所墙壁这么光滑,上部分是刷的白漆,下部分则全是地板砖。他若要自缢,栓皮带和上吊一应事宜完成起来应该算是相当困难。若是自杀,为何不换一个简单点的方法?警方之所以初步认定是自缢,是因为那隔间门是从里面关的,没有外力强行开启的痕迹。”我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林涵听我这么一解释,又有些害怕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彻底睡不成觉了。
谢灵杰却是丝毫不在乎,该睡就睡。于是他爬上床铺,先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来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林涵睡不着,趴在桌子上埋着头也不吭声。
我却是有些困了,刚打了一个哈欠,结果林涵顿时坐直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语气有些惊慌:“宋靖书,你要去睡么?”
知他吓得不轻,毕竟是父母养了十八年的心肝宝贝,捧在手心里过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心莫名地一软,我摇摇头:“我不睡,陪着你。”
林涵这才有些安心,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漆黑的夜里,掌心相贴的部分有些濡湿。但是,却很……温暖。
不过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去拿了谢灵杰的手电筒,借它的光来翻看着白天发现的那本高中教材辅导训练题。很正常的一本书,除了上面沾得有血迹外,不过它能出现在这里,就是正常之中的最大不正常。
这套训练题是崭新的,书皮上没写名,书里面的题目也一个未做。
我重点看了看那被血覆盖的单个字迹,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联想到今晚发生之事,我的心忽然大力一跳,连带着指尖也不由得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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