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少尉突然伸手钳住紫陌的下巴,在她唇上强吻了一下。
“明天中午,我会来接你,带你看一点有趣的东西。”
紫陌的心跳突然漏跳一拍,明知他不怀好意,被他吻过的唇还是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亲热了。她反手关门,一抬头“啊”了一声。阿举坐在桌子旁边,正等她回来。刚刚的一幕,他都看到了。他看到了,却装做没有看到。给了紫陌一个微微的笑,很平淡,却很亲切。
他说,“想知道你的病怎么样了,于是自作主张在你房里等你。还有药吗?没有的话,我明天再采给你。”紫陌低头想了一会,终于没有解释,而是说:“你也认为吴非在撒谎对不对?那个人进去了那么久,他们一定谈了好多话。我总觉得吴非刚刚的态度有点特别。
原来沈良进吴非的屋子,被他们无意之中看到了。看到了却没有声张,任由吴非自己处理。他们在屋子里默默的相对无言的坐着,一直到枪响才双双出去。期间竟然没怎么说话。
“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和我说吗?”紫陌呆了一会,首先打破了沉默,笑眯眯的看着阿举,“你说过你在乎我,不要把某些话带进棺材里的,怎么现在什么也不和我说了?把话憋在心里,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阿举抬眼静静的看着紫陌,静静的看,那眼神既寂寞又疲惫。许久他喟然一叹,“我要说的话,以你的聪明,何尝猜不出来?你和少尉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谢谢你肯接受我的守护;谢谢你这么慷慨的做我家人的替身;谢谢你为我忍受痛苦活下去。有一个事实你一直都明白,却从不点破。我守护你,不是因为爱你,而是为了使我自己的心不再那么孤苦无依。
自从爸妈和哥哥走了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想他们。想他们想到出现了幻觉。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每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我都以为他们是来抢走我对家人的回忆的。我不敢,也不肯和人说话。我怕一张口,就会滔滔不绝的讲我的爸妈和哥哥。你知道的,有些东西,绝对不可以回忆。回忆一次,光辉就黯淡一分。
我固执的上岛,想找到他们。然后,我就遇见了你。一开始,我把你当成以前的我,于是我把自己当成了哥哥。”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你之前一定没有想到,那个你看了半天也不说一个字的哑巴,会在三更半夜的赖在你的房间里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你睡不成觉。”
紫陌莞尔,阿举此刻就象一个渴望投入父母怀抱的孩子。紫陌说:“我没觉得那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守护我的人,是我的保护神,我怎么会把我的神的故事看成鸡毛蒜皮那么琐碎。你一定要好好的,全部都告诉我。我爱听,也想听。只要是你的事,都是重要的。”
紫陌批上被子盘腿坐着,小狗一样巴望着阿举。阿举不由自主的笑了,那一笑发自内心,既轻松又欣慰。出现他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上,有一种超乎相貌美丑的尊贵典雅,摄人心魄。很难想象如此惊为天人的容貌,竟然有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阿举说:“在我们顺流而下时,你举枪瞄准却不射击,那神情,就像是个平静等死的女王。我忽然有点害怕,仿佛那个等死的人,换成了我的家人。我没能力保护他们,我不想让你也再离开这个世界。我要保护你,在我心里你就是他们的化身。守着你就像守着他们,守着你就不会觉得孤单,觉得自己没有用。”阿举说着说着,跪在紫陌跟前,头埋在她腿上。
紫陌轻轻抚着他的头:“我知道,你爱他们。我知道。所以我能理解你开枪射击岛民的顾虑和担心。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把它忘了好不好?他们不是你的家人,不要再自责了。如果实在放不下,我们明天挨家挨户找一找就是了。”
阿举突然抬头扬声:“我不找!我再也不会找了!”
不找了?紫陌诧异,突然间又明白了。
不找了,怕找不到,不找了,怕找到的是一群丧心病狂的人,怕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怕美梦灰飞烟灭,所以在历经千辛万苦答案就要揭晓时,毅然咬牙决定不找了。
不找了虽然有遗憾,却也把希望永远的留下了。不知道阿举做这个决定经受了怎样的挣扎。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就这么冒冒然放弃,他甘心吗?
“你甘心吗?”紫陌问。阿举沉默了一会,突然咆哮着扑倒紫陌,撕扯她的衣服,疯狂的亲吻她。“我不知道后不后悔!我现在不想想那么多!不想想那么多!”
紫陌惊慌的挣扎了一会,头脑竭力保持平静,运足力气给了阿举一记耳光。那记耳光格外用力格外响亮。打完之后紫陌的手腕生疼,整个手掌麻酥酥热辣辣的。
阿举有点愕然的倒在一边,等他醒悟过来即刻扑到紫陌的脚下,抱住她的腿不让她动,眼泪无声的滑落:“让我爱你不可以吗?让我爱你,不要丢下我不要离我那么远不行吗?我爱你爱的连自己都忘记了,你可不可以别再那么冷静的打发我?你明明也很想要我,也想有人安慰的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紫陌浑身都在抖。有害怕,有愤怒,也有阿举的狂热举动引发的激动。她尽力扳开阿举抓她衣服的手,一字一字的看着阿举说了一句话。她说:“阿举,赶快滚!别让我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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