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实话。”
我低下头,这要再编的话可是陷入无边无际的逻辑错误中了。
“抬起头,说!”
我索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通讲,听得老警察跟那两名审讯员一愣一愣的。
老警察蹙着眉看了看身旁的两位,道:“你们看呢。”
两名审讯员点了点头。
闻言,老警察转而又盯着我看了好半晌,这才道:“我们审讯前刚从教育局调出了你的档案,在校期间,你品行端正,无精神病史,但是通过你刚刚说的这些以及事先整理的乘客口录,我们严重怀疑你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当然,以上或许都是你提前编好的一套说辞,不过明天会有医生来为你做详细的诊断,届时一切明了。”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老警察往后靠了靠。
门开后走进一名警察,其手中拿着一份资料。
他先是对老警察敬了一礼,而后走到桌旁将那份资料放在桌上。
“这是上头刚刚传来的通知,以及铁道部专家对这场事故的整理资料。”
语毕,这名警察犹疑地看了我一眼。
老警察“哦”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那份资料看了起来,本是舒展的眉头愈发皱起,赫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他们的眼神令我堕云雾中,那份资料到底写了什么?
我十分好奇专家们对这个事故作何解释。
那后四节的车厢就犹如被人用刀切开了一般,一节一节地往桥下落的同时,居然丝毫影响不到前几节车厢的正常行驶。
歌谣女鬼用的到底是何种手段,竟能令半截动车变得支离破碎?
想到班长以及其他无辜的乘客,我胸口一闷,随即潸然泪下。
他们的死都是受了我的牵连,一丝罪恶感油然而生,我心想不如就以死谢罪,直接向警方承认是我做的好了。
正当我要开口承认时,老警察忽而摆手道:“把他关到候讯室,如果48小时后仍然没找到确凿证据,就放了他。”
我急切地说道:“不不,都是我做的!”
哪知老警察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别瞎捣乱,带走。对了,让二院那派名医生明天过来,帮他检查下精神方面是否异常。”
我愕然地看着他,刚刚不是要我承认自己是恐怖分子吗?怎么这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资料写了什么?他们的上司又给了什么通知?
其中一名审讯员起身将我带离审讯室。
“老赫,就在刚才,还发生了一宗奇怪的命案。”
刚进来的警察向老警察附耳说了几句。
我无意中听到了三个词,“老板”、“洗手池”、“吓死”。
我蹙着眉,单从这三个词上来看,似乎是讲某位老板在洗手池前被吓死?
我暗自腹诽,一个活人能被吓死,除了见鬼外还能有什么?这不经令我想到歌谣女鬼,难道也是她?
“进去吧。”
那审讯员关上铁栏门后,便走了。
审讯前我也是被关在这,但在那一个小时中,我尽在惶恐中度过,直到这时我才好好地将这候讯室的模样看了个完全。
这小房间跟电视中的监牢有点相像。
墙上有个小气窗,但没有床,唯有墙的两旁设有一条长长的用水泥砌成的位置,跟墙壁严丝合缝,暂且称为石凳吧。
在看向左旁的石凳时,我愣了愣,那里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他面朝墙,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从他佝偻的背影中,看出是个老人。
他似在睡觉,那我便不好打扰,于是走到右边的石凳坐了下来。
哪知我屁股还没坐热,那老人家登时一个鲤鱼打挺,自石凳上翻身而起,随后是身轻如燕,宛如足不点地,一个大跨步到了我跟前。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完成一系列体操动作,木讷道:“您这是……”
“昨日贫道夜观天象,发现北斗七星有一颗往南偏离了两厘米,便知施主气数已尽,今日见施主印堂发黑,眼睛发紫,胡言乱语、语无伦次,看来施主命不久矣。”
他近乎是在一个喘息间将如上的这段话流畅地讲了出来。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道:“我刚没说话阿……”
我一语未毕,他出声阻道:“你这不就说话了吗?”
“这……”
“贫道这有一招发家致富的好法子,小友可有兴趣?”
我皱眉道:“你不是说我命不久矣……”
他再次阻道:“这不是重点,正所谓‘命由天定,运由己生’,又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像小友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浊世佳公子,只需从贫道这得此秘法,便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实在没听懂他刚刚说的那套台词是什么意思,刚要出声,就听一名警察在外头使劲敲了敲铁栏门,呵斥道:“于老头儿,坐回去!”
于老头似乎很怕他,讪讪地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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