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如那男的所言,我精神出了毛病?
就因为颜昕要跟我分手,于是我脑子断片儿,在一分钟内臆想了两只鬼出来?
然而我仔细一想,刚刚经历的那一切,似乎都和颜昕扯不上关系。
“你这……什么情况阿到底?”
一旁的张阳一蹦五尺来高,随手抢过我的手机端详好半天,又道:“这才一会的功夫,这玩意就得回厂了?”
话一时说不清楚,我也没工夫搭理他,拿过手机便径直往上走。
没走几步,猛然瞧见右边的空地上搭着一个小棚子,棚檐下摆着一张长木桌,几位游客正坐在长条凳子上似在纳凉。
在那长木桌后头还摆着一个小圆桌,桌上放有一个小圆筒,里面都是签。桌后闭目端坐着一位鹤发童颜、肩披白褂的老人。
我一琢磨,现如今这道士的穿着打扮倒和寻常人一般,不过赶巧,我今儿正好撞上这匪夷所思的事,不如求他帮我算上一卦。
想罢,我当即迈腿向他走去,待我走到他跟前,他仍是巍然不动,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我暗自佩服,而后拿起圆筒晃啷几下,随手抽出一支递上前,毕恭毕敬道:“老先生,劳驾您解一卦。”
便见老人蓦然睁目,炯炯有神的双眸在我身上扫了个来回,随即低眉撇了一眼我手上的签,慢条斯理道:“我就是个卖茶点的,你晃我筷子干啥?”
话音落罢,只听那些纳凉的游客笑声连连,显然将我适才的一番举动尽皆看在眼里。
我脸上一红,忙是将筷子放回筒里,连声道歉,羞愧之余便抬腿离去。
“相遇邂逅皆偶遇,怎料梦中欲断魂。”
“天之所然奈何意,缘分天作捉弄人。”
闻言,我脚下蓦地一怔,随后乍然转身,惊骇地看着他的背影。刚老人这首诗在外人听来或许普通,但落在我的耳旁却是如同雷轰电掣!
邂逅,莫非说的是那妖媚的女人?而梦中欲断魂,是否指向那唱着歌谣的女鬼?可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
我刚要开口,就听老人又道:“小伙子,你心中的疑惑,来日自会揭晓。”
说到这,老人便不在吭声,无论我怎般询问,他依旧稳坐如泰山。
简短截说,当晚我便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一帮同学住进了山上的宾馆。分好各自的房卡后我就径直走向自个的房间。
“正青,别关门!”
张阳瘦弱的身子硬生生从门缝里挤进来。
“怎么了?”
我把房卡插好,一屁股坐在床边,奇怪地看着他。
倘若张阳没过来,我这时候已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这一天的经历着实令我心力交瘁。
“什么我怎么了,我看你才有问题,”张阳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完后一抹嘴,“不是我说你,不就是个女人嘛,有必要搞得这么失魂落魄吗?”
我一头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道:“如果真是因为颜昕,我倒也不至于这样,分手而已,谁没经历过,只是……”
张阳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登时来了兴趣,忙是绕到床的另一边,挑眉道:“难不成是因为别的女人?”
“我像是那种人么?”我话锋一转,“如果我告诉你,下午我愣神的那一会,其实不止一分钟,你信么?”
张阳点点头:“当然信阿,许是一分半或者两分钟,不过再长就不可能了。”
我无奈地撇撇嘴,原来他没明白,得,我也别跟他多说,反正这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于是我背过身,抬起手臂虚晃了几下,道:“劳驾走的时候把灯关上。”
“嘿,你什么意思阿你?孝正青,我可告诉你,你今儿要不说清楚,我就赖你这了阿。”
张阳急得直推我肩膀。
我甩开他的手,道:“你要呆着我没意见,别动手动脚的,我们性别不合适。”
张阳听后也消停了,又绕着床走了一圈,正巧跟我脸对脸,哀求道:“您就告诉我吧,一听你跟颜昕分手了,我这八卦之心可是愈演愈烈了啊。”
“你相信鬼吗?”
我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显然令张阳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好半晌他才说道:“信阿,怎么了?”
我索性直截了当地把我下午的经历跟他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提到那两只鬼时,我身上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脖子凉了一片。
“怎么样,你信么?”
“信!”
我颇为讶异地看着他,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抒发下心情,哪想到张阳居然还真信了。
却听张阳又道:“我信你有病!什么玩意阿说得这么玄,是不是颜昕的事对你刺激太大了?”
他伸手欲要摸我的额头,我一扭身躲开。
我知道这些事对于外人来讲,是难以置信的,倘若我在外失踪了一晚上,回过头再跟人提,许是有人会相信。然而事实证明,我只不过在原地发了一分钟的呆,这点时间连我找个岔道都不够。
想到这,甚至连我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但转而一想,下午遇见的那老人,分明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在他念出那首诗时,许多经过的游客还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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