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和莫端公坐了一柱香的工夫就回去了,说晚上再过来。
我们住在石门村的中心位置,三叔住在村西头,莫端公在北面,离这里都比较近,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达。
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对幺婶说我准备在这边住上一段日子,只是家里还有事情,她和我父亲并不能长期的待在这里陪我,意思是以后我的生活就开在他们家里面,请他们多照顾。
我那幺婶,从来就是个人精,一看我消瘦的厉害,又见到莫端公他们跟来,便对事情明白了个大概,见我母亲又塞给她三百元钱做我的生活费,便欣然的应允了。
下午我父亲接了一个他们单位的电话,喊他回去填表,说是涨工资的事情。于是还没吃完午饭,母亲就开始吹促起来,父亲便急冲冲赶回去了。如今正是经济为难时刻,所以二老都忙着打钱的注意,见他们这样,我那心头更加的不安起来。
第71章 神秘人士 [本章字数:209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2 11:02:47.0]
母亲陪我在院子周围转悠了一下,这座老房子,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典型的巴渝木结构为主体的青瓦房,以前的规模比较大,模仿江南的四合院建筑,祖父的叔伯们都曾经一同集居在这个院子里,后来分家立户,兄弟们才各奔东西了。
再后来日久房子没有维缮,垮的垮撤的撤,到如今就孤零零的剩下一排三间房子了,后面搭建了一些小棚子圈养牲口,右边的一间前面是灶房,后面隔了一个茅坑出来。
夏天的时候,一股股浓烈的人畜粪便味道,总是不自觉的蹿了进来。有时候遇到雨天,天气一变化,那茅坑里白白胖胖的蛆,便会吆三喝四的爬到灶房来……现在想来都会觉得恶心翻胃,但乡下人的日子,原本就是这样的过,中间的是间比较大的堂屋,招待接洽客人就在这里,左边便是睡觉的卧房。
屋子的前面有一块石片铺底的坝子,祖父在周围种了一些果树和药材,又弄了一些竹棍围了一个栅栏出来,后面是一大片的竹林,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去逮些长嘴的竹虫来烤着吃。
久居繁华闹市,听惯了车马喧哗,一时间移居山野,避开了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日子,却反而不舒坦起来!所以这人的奴性,并不是别人能强加予得了的,脖子上的枷锁,自己不愿意取,便永生都要戴在上面。
吃完晚饭,天色开始模糊起来,母亲正在陪幺婶闲扯,我在屋内盯着一台小得可怜的黑白电视,只能收到两三个频道,外面的黄狗突然狂吠起来,接着便听到了来人的声音。
“鲁三啊,你人还没进门,你这黄家兄弟就招呼起你来了,快给你本家兄弟下个话,别对我们穷骨头些下口。”
我一听这话,偷偷的笑了起来。一来是笑他分明是在取笑鲁三叔,因为三叔的外号就叫“黄冬瓜”来着,二来这说话人的音调太让人忍俊不已,阴阳怪气的如同电视里面太监的口气。
“你看这瘟丧硬是认得人哦!看到樊大嫂来了就跳那么高,生怕别个不晓得是你老相好来了,怎么,樊大嫂今天抹了香香的哇?大黄莫吼了,两位老爹做主,明儿个就让樊大嫂接你回去过日子。”三叔戏谑的回敬道。
“哈哈哈哈……院子里面传来几个男人暴笑的声音。
我们起身去迎接,母亲连忙开了路灯,四个人来到了院子,见到我们出来,来人便止住了玩笑话。我一看来人中除了鲁三叔和莫端公外,还有两个怪异的人走在后面。
说他怪异,主要是针对长相,一位七十多岁的驼背老头,头顶一个黑帕子包裹着,个子比较矮小精干,左手残废了。手掌和手指全部都没有,仿佛被刀砍断了手腕一般,剩下一个光胳膊悬在腰间,手腕的伤口虽然痊愈,却只留下一个肉球,一个红布条缠在上面。
这老头虽然这样的躯体,脸上却总挂着笑,让人觉得比较和善。
还有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远处看还没有什么,等他走近了的时候简直会吓人一跳!光光的下巴上面没有一根的胡须,扁平的脸上搭配着小鼻子小眼。左边的大半个脸全是红色的肉皮,一见就是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红胎迹。
好笑的是这人走起路来左顾右盼的,如同风摆杨柳,一个大老爷们,却有半老徐娘过街的味道。
这几个人都是本村的,我都认识。我们过去招呼着来人,母亲和他们打着招呼,我喊那位驼背老汉为相爷爷,又对着那太监声调的红脸汉子喊了一声樊叔叔。
三叔说道:“这个是樊叔叔,可不能喊错了,哈哈……”三叔还没说完大家便开始笑起来。
“对,娃儿要记到,这个是樊叔叔,二天见面莫喊成樊大姑、樊大姨去了哦!……”那姓相的驼背老头接过三叔的话也跟着取笑起来,我终归还是没有忍住,跟着大家咧开嘴笑了起来。
“耶,相大叔,你老人家那么欢喜做啥子!晌午吃了儿媳妇弄的荷包蛋哇?”樊姓汉子用很女性化的腔调反击。
“嘿嘿,樊大嫂就不知道了哇,我中午去喊相老头,这‘烧火翁’和儿媳妇两个在家弄午饭。你们不晓得,这老东西火烧得好哦!一会儿锅就烧得吱吱儿的响,菜都炒得香喷喷的,俩公媳有说有笑的,煮了饭菜又煮了一大锅猪食,哎呀,我在门口喊了半天都莫球人答应……”莫端公有板有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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