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无惑,这也是我的工作。”
“是那男的来找你的?”
无惑反应过来。
南宫玖麋听言笑而不语。
“想必是你先找上门去的吧?”
“……你站着可累?需不需要坐会儿?”
“先回答我。”
南宫玖麋又笑了笑,“元执仁,年二十五,未娶,与邻家晋三娘从小青梅竹马长大……”
“这个我早就知道。”
“不,刚才我说的只是一半不重要的。”
“那重要的呢?”
“重要的我也不知道,但世上也许有一人知道。”
“元执仁?”
“聪明……不过要晋三娘亲自去才能弄清真相,”南宫玖麋倒给站在一旁的无惑一杯茶,“你我都是旁人。”
“何出此言?”
“这就不用多问了,只要告诉那鬼……”
南宫玖麋凑到无惑耳旁,说了一通。说完话,他俩同时一笑,以茶代酒喝了起来。
桥头枫树在秋风下似燃烧的焰火。
一对男女依偎在一起,欣赏着湖畔之景。
“执仁,如果你我父母同意,我们便可成亲,白头到老……”
女子细腻温柔的声音仿佛春日里的和风,吹拂着泛黄的湖水。
“是啊。”
温馨的画面,在晋三娘脑海中不断地呈现,她躲在黑暗中,等待日落。
“元执仁,你不与我一同死去?哈哈,我今日就是灰飞烟灭,也要将你拉入地狱!”
黑色的空气里,弥漫着她无法排解的怨气,一点一点地沉积,直到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刀,为她斩杀一切。
“晋三娘。”
无惑站到她面前。
“今日之夜,你去十里外的破木屋等……”
“元执仁会经过那里?”
“嗯。”
“万一他又用驱鬼符怎么办?”
“呵呵。”无惑伸出手,“叮——”一声清脆的铜铃声徘徊于黑暗。
回响不断,晋三娘听着突然笑了,嘴角一直咧到耳边,雪白带着腥血的獠牙露出唇外。她该是听懂了铜铃的声音。
“哈哈哈哈!”
伴随经久不息的鬼叫,月亮升到了半空,云卷云舒,天空下起小雨来。
4
元执仁一人走在雨中,想找个避雨的地方,远处真的有半明半昧的灯火。
昨晚被晋三娘吓得不轻,如果不是为了有口饭吃,大半夜的哪敢冒死出来?
离房子越来越近,火光也越来越亮,元执仁的吊着的心慢慢舒坦下来。
他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位年轻女子,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手里提一盏灯。
外面已大雨滂沱,元执仁放下行李进屋,女子暗自冷笑,随即关上屋门。
寒风在此时更像鬼魂在嚎叫。
两把伞,两个身影,站在木屋的不远处。
“看来你又能多带一个灵魂走了。”
“哼哼。”
黑袍下,铜铃再次作响,东西日月浮现,它们注视着那座荒野孤立的小屋。
屋内,女子端来一碗清水,轻放在元执仁面前。
二人久久不语,都静静聆听着雨声。
微弱的烛光摇曳,元执仁慢慢喝下碗中清水,只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冻结住了。
他低头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烛火,霎时熄灭了。
“执仁……执仁……”女子用腐烂的手抚摸着他的头,“我们可以一起走了……太好了执仁……哈哈哈!”
元执仁勉强抬起头。
但他眼前看到的已不是刚才那位清秀的姑娘,而是一个面色铁青的女鬼!
长发零乱地披到腰间,瞳孔里一片空洞,黑得看不见底。
“执仁啊……哈哈哈哈……”
“三娘……我求你……求你放了我……”
晋三娘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苦苦哀求,在他耳边低语,“执仁……我们一起走吧,我已经喝了药,你为什么不喝呢!”
“我……我喝了……”
“为什么呢?啊!为什么!你给我说啊为什么!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呢?给我说啊……啊——”
她呐喊着,哭泣着,怨恨着,无数的情感交集在一起,汇聚的便是这般可怕的怨魂魔鬼。
从晋三娘的嘴里,钻出一条条青绿色的蠕虫。
它们蠕动着,三只血红的眼发亮,一扭一扭爬到地板上。
元执仁惊吓地摔倒,无助地身体向后拼命缩。
“为什么?”
“……”
蠕虫爬到了他的身上。
爬过他的大腿,又爬过他的手臂,爬到他的脸上……
“为什么?!”
上千条的蠕虫覆盖住了元执仁的身体,只露出一张嘴巴和恐惧的双眼。
“为什么!!啊——你说啊!”
随着晋三娘的惨叫,蠕虫开始不停地上下扭动,躁动中,撕咬起元执仁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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