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点头应允,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在大白天把张秋芳吓昏倒,因此她想出了一个等效的办法,她从太平间里找到一根拖把棍子,然后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把棍子包裹好,接着举起棍子,对着张秋芳的脑袋,冲着她挥了挥手。张秋芳看到这根大棍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打闷棍的事儿陈菲菲以前还从来没干过,但这次不得不如此了,她咬紧牙关,大棍带着风声呼啸而过,不轻不重地打在张秋芳的头上,张秋芳应声跌倒,陈菲菲赶紧过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幸好没有出现损伤,一个女人的力气总不会很大,所以这一棍子刚好把她打昏过去。
她记得那天张秋芳跳楼的时候,双腿膝盖全都破损了,要做得完全逼真,就得让自己变得暴力嗜血,她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情况把张秋芳的身体“全面加工”了一番,最后感觉和那个记忆里的形象完全吻合了,就双手插进她的腋下,一直拖着她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李山还在熟睡,陈菲菲不想惊动他,便悄悄把张秋芳放在旁边的病床上,她躺在那里,神情好似睡着了一般,倒是很平静安宁,陈菲菲给她盖好被子,看看病房里的情景,就和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看看床头的座钟,眼看着快要指向十点钟。
“现在可以等待李山醒过来了!”她心里兴奋地想,接着一步一步慢慢退到病房外面,轻轻关上房门,透过门玻璃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第九章 夺目双头鸦(上) [本章字数:228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08 18:06:01.0]
当座钟的指针指向十点整的时候,李山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躺在旁边床上的张秋芳,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那是一种掺杂了忧虑的满足感,因为眼前的场景将他带回了记忆中的时间,而张秋芳在身旁又让他感到一丝满足,只不过该来的总会到来,忧虑也会一直存在。
看到李山痴痴地凝视着张秋芳,陈菲菲知道那个谜样的女人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李山的意识,现在只剩了她自己,幸好之前张秋芳成功化解了李山对自己的怀疑,让她得以在意识里继续停留。
随着李山的苏醒,这条走廊开始热闹起来,医生和护士纷纷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在走廊里来回穿梭,他们长得完全一模一样,都是陈菲菲最早时候看到的那种毫无特点的样子,只不过医生都是男人,身材看上去更高大强壮,而护士都是女人,透过白大褂能看到身材流露出的玲珑曲线。
“身材倒是不错,就是李山对长相的审美观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陈菲菲在任何时候,都不忘找到机会就揶揄别人,尽管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见。
座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五分,陈菲菲记得那天出事的时间正好是十点十五分,“还有十分钟,就快到了!”她心里默默念叨起来,周围的人脚步越来越快,她能明显感觉出不安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这些医生和护士如同巡逻兵一样,机械地从走廊的一头走向另一头,然后在掉转头走回来,几个人不时地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一番,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因为他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沉寂,一只巨大的双头乌鸦重重地撞在了李山病房的窗玻璃上,这乌鸦双眼如羽毛般黑,它站在窗外,死死盯着床上的张秋芳,那眼神锋利地如同死神的镰刀。
它用坚硬的喙重重地啄着玻璃,玻璃板发出响亮的“梆梆”声,沉重的翅膀挥舞起来,好似窗外狂风呼啸。
李山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呆呆看着它不敢动弹,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过陈菲菲身旁那些医生和护士却全都行动起来,他们举着针头和手术刀,全都聚集在李山的病房里,把张秋芳围在中间,这说明尽管回忆是强制执行的,可李山并不甘心,他的潜意识仍试图保护张秋芳,陈菲菲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捏着一把手术刀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窗玻璃很脆弱,在双头乌鸦强有力的大喙摧残下,很快就破碎了,乌鸦用力挤进屋里,挥动着翅膀,神态傲慢地俯视着围在窗边的人们,接着腾空飞起,在围成一圈的医生护士头上盘旋。
那些人手臂颤巍巍地,高举着针头和手术刀,在空中舞动着,陈菲菲悄悄退到一边,看他们绝望无力地挥舞着胳膊,她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双头乌鸦沙哑地叫了一声,接着俯冲向一个女护士,一对儿半尺长的鸦喙狠狠扎进她的左右眼眶,当它的巨喙拔出的时候,上面还扎着带血的眼球,女护士捂着流血的双目,嘴里发出无声的哀嚎。紧接着乌鸦又对另一个医生发动了攻击,速度依旧快如闪电,就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这些人全都被乌鸦啄瞎了双眼,他们手里的针头和手术刀掉了一地,灰暗的金属色混合在紫红色的血液里,在水泥地面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
此时,乌鸦把目光对准了陈菲菲,却发现它面对的是一个双眼已经变成了一汪血色的女子,原来就在乌鸦追着别人猛啄的时候,陈菲菲趁着混乱,悄悄把地上洒落的血浆涂抹在自己的眼睛上了,她原本就不属于李山的想象,因此她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李山并不清楚,只要显得和别人一样,她就只是李山构筑的人肉背景之一,没人会注意她的独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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