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堂屋里一直响彻诵经声,寺院的主持也听闻了昨天的怪事,因此整套过程一点不敢马虎,所有和尚全部穿着袈裟打坐,齐声敲着木鱼,高声朗诵经文,声音一直传到大街外一里地。
陈、耿及野口就在大厅里,诵经的时候,陈菲菲有些心不在焉地在屋里四处转悠,庞越看到她随意散漫的样子,就过来劝她要心思虔诚,否则的话,孟德海和如意永远阴魂不散,而他们日后会一直受到恶鬼骚扰。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庞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他又没亲历现场,为什么会如此胆怯?看他畏缩的德性,似乎被孟德海的诅咒吓破了胆。
为了让他闭嘴,她只得无奈地站在原地,可是包里的探测器此时突然发出嘈杂的电流声,声音不大,只有她才能听到,她环顾四周,屋里的一切都和刚才没啥两样,但这声音却越来越大,她开始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单调的经文朗诵声充斥了整间屋子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阵女人的冷笑声,那声音凄厉无比,说是笑声其实和哭声差不了多少,所有人都停住了,面带惊诧彼此对视,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陈菲菲仰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倒吊在房顶天井上,看那样子分明是如意无疑,她头下脚上挂在房顶,靠着一根丝带拴在最粗的大梁上,此时正在吃吃冷笑,倒垂的模样让她头发全都竖立起来,样子非常骇人。
和尚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虽然日日诵经,可这样的场景却从没见过,再加上王桂芝非常不合时宜地尖叫了一声:“妈呀,这你妈如意来啦!”
屋子里一下子炸了窝,不用别人提醒,在场的谁都知道如意昨天就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此时出现在屋里的分明不是人,不光是小和尚,连安兴禅寺的主持听闻此言都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差点就一头栽倒。
孟家堂屋里乱作一团,如意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冷不丁甩出三个白色纸袋,陈菲菲由于早有预感,在她出手的时候喊耿长乐注意防备,因此这两人都一个箭步朝后一跳,躲开了纸袋的袭击,唯有野口由于中国话听不利索,此时还愣愣站在原地,被纸袋砸中了肩膀,纸袋击中他后,从袋口喷出一股白烟,这股烟尘全都沾到他的军装上面,开始野口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不过几秒钟后,他的衣服开始发热,然后浑身冒烟,王桂芝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身上竟然着火了!
“八嘎,救命!”野口惊慌之下,也不知该喊什么好了,王桂芝见他浑身冒着黑烟,急得宛如自己亲老子被火烤着一样,围着野口团团转,支愣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菲菲转了转眼珠子,心想野口你也有今天,如意不管是什么,这回还算干了件好事,为民除害,最好把这活阎王活活烧死!想到这里,她对此一点没有理会,只是喊了耿长乐一声,让他上去把如意抓下来。
“你就不怕我遇到鬼啊?”耿长乐刚才看到野口被烧,心里也痛快,所以这会儿还和她开起了玩笑。
“放心去吧,你没看如意吊着的绳子绷得有多紧吗?要说上次你抓到的如意是轻轻一张皮,这回绝对沉得压死人!”陈菲菲自信地说。
耿长乐抡圆了胳膊,开始沿着墙壁往上爬,由于孟太监的老房子是全木制的,这种木头房子都是用的榫卯连接,一级一级铺垫上去,因此如意可以沿着柱子爬到梁上去,他耿长乐也可以。
如意看到有人上来,更像发疯般狞笑不止,她不断地抛下白色纸袋,这些纸袋落地即燃烧,很快屋子里开始到处冒烟,呛得已经待不住人了。
野口身上还着着火,倒是庞越看不下去了,他喊了一声王队长快狠狠打太君,这时王桂芝才反应过来,脱下自己的褂子,像抽鞭子一样在野口身上狠狠抽打起来,野口被他抽得单脚直乱跳,惨叫不已。
再说耿长乐,身手非常利落,没几下就爬到了房顶大梁位置,如意此时已经收回来,单膝跪在上面,见耿长乐朝自己过来,就想扑过来咬他,耿长乐顺手就把她夹在腋下,任由她粉拳乱舞,打在自己的肋条上,只砰砰响,却一点奈何不了他。
这么容易就抓到如意,让他心里越发没底,而且就这一回合,他就能感受到这女人身上的体温和味道,砰砰的心跳,可以确信眼前的如意绝对是活人,而且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如意带给他更深的疑惑。
就在耿长乐带着如意下到地面时,野口身上的火也被王桂芝打灭了,野口此刻脸上全是烟灰,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被王桂芝抽打得全是布条,站在屋外,北风一吹,浑身的彩旗飘扬。
“这如意,是人是鬼的干活?”野口惊魂未定时又看到被耿长乐夹持的如意,吓得浑身一阵哆嗦,连军刀都忘了拔。
“放开我!”如意被耿长乐夹在胳膊下面,脸被憋得像茄子般青紫。
“太君看见了吧?这个是真如意,活的!”陈菲菲示意耿长乐把她放下来,如意双脚刚一着地,两只胳膊立时被耿长乐扭到背后。
“为什么暗算我们?”陈菲菲走到她跟前,严厉地问道。
“我是黑鸦大仙转世的童子,专门来要你们的命!”如意说。
“别胡扯了,你就是个使唤丫头,还转世童子,你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人捉住?”陈菲菲指着她的鼻子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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