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一口烟喷到他脸上:“别胡说八道!盼着你表哥死呢是吧?野口和你表哥进去的时候,庞越正和一帮土八路开会密谋不轨呢,野口太君和你表哥为了救我们跟八路交上了火,之后就再也没听见你表哥的动静,许是被八路给抓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很遗憾。
孙大显脸拉得老长:“要是真被八路给抓了,那可就惨了,八路非得把他给枪毙了不可!”
陈菲菲怒斥道:“你这张嘴真欠打,净说不着调的话,等你表哥回来,非得抽你大嘴巴子不可!”
孙大显问:“我表哥还能回来吗?”他心想要是王桂芝不会来的话,他这侦缉队小队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他是真心想救王桂芝回来,陈菲菲把他的心思吃得透透的,所以不紧不慢地拿话钓他。
“那你可得想想办法了!”她撂下这句话,把剩下的烟卷踩灭,迈着小猫步扬长而去,只剩下孙大显无限惆怅地望着她的背影。
自从山崎玉住到医院里后,陈菲菲每天上午都去病房里看他,就在两天后,他睁开了眼睛,见到陈菲菲,笑了一下,陈菲菲和他说了几句话,感觉他似乎正常了,她心想庞越想必是像上次在大烟馆里对付自己那样,把他的意识给劫持了,幸好那天在地洞里他的脑袋被野口谷河狠狠打了几下,就把他给打醒了也未可知。
山崎玉似乎对自己在地穴里的经历完全忘却了,陈菲菲问他的时候,他一脸惊诧,根本回忆不起来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陈菲菲心想这样也好,省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反倒麻烦,不过他表现出来的症状倒是和自己初遇耿长乐那段日子里,所经历的片段性失忆很相似。
那时她还开打趣他,说他之所以能被别人劫持了意识,就是因为一张无法解释的照片,就让他动摇了科学的信念,对此山崎只是羞赧地低头浅笑,不出一言以对。
山崎玉醒来后就嚷嚷着要工作,护士告诉他,由于他身上还有外伤,因此还需要休息一段日子,陈菲菲也劝他,让他这段时间安心休息,山崎玉苦笑了一声,眼睛不住地往邻床的崔应麟身上扫。
陈菲菲觉得山崎玉尽管自称已经恢复正常,可有那么几次,她无意中看到他的脸,突然感觉那眼神是如此陌生,尽管这个人无疑是山崎玉的样子,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缘由。
除了山崎玉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她无法释怀,张秋芳的下落对她依然是个谜,虽然庞家兄弟都死了,可到死他们也没透露出张秋芳的一点消息,按理说她只剩下一个脑袋,原来一直被在庞博身上,庞博死了她也就随即消亡了,但是她问过耿长乐,那天晚上他一脚踢死庞博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女人的头颅,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庞博是单独行动的,她猜不出庞家兄弟把张秋芳给藏到哪里去了。
孙大显这几天也在着急上火,表哥王桂芝下落不明,田中小尾正为“帝国”损失了野口这样“出众”的军人而懊恼不已,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罢免了庞越的县长职位,孙大显知道田中小尾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敢开口求他帮忙找人,只能自己带着几个汉奸特务四处游荡,希望能打探到一点线索。
让他更加郁闷的是,尽管问了很多人,可没人知道王桂芝的下落,他曾经到过运河边上,和王桂芝擦身而过,但就是看不到被盖在干草下的表哥,王桂芝倒是发现他了,可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想喊都张不开嘴。
这天傍晚,恰巧他独自一人在城北转悠,要说他找人,完全是漫无目的,根本就没有目标,头天黑的时候,他去一家小酒馆吃饭,在那儿先喝了二两酒,然后出去继续转悠,由于天气寒冷,他随身还带了个酒壶,没事就灌上两口暖身子,他酒量不大,加上先前那二两酒铺垫着,没过一会儿就已经晕晕乎乎,朦胧中感觉前面走过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小孩,就是纯粹一张白布裹着身子,身子下面黑乎乎的也没看清脚,头发很长盖住了脸,容貌也很模糊,走到他跟前,用手指向前方,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要是搁在平时,他就是脑子再不好使也能看出这里面的诡异来,可醉鬼就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他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孙大显醉意正浓,不知道这小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多想,就摇摇晃晃跟在小孩身后走,这小孩走路一点都不摇晃,就好似漂浮在空中一样,这场景他后来想起来,都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当时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乱坟岗,要说冬天天黑得早,这里的天黑得比其他地方更早,成群的乌鸦从头顶上飞过,似乎用翅膀拉着黑夜盖在头顶。
一开始孙大显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所在何方,直到他被一根枯树枝绊了一跤,疼得他骂了两句脏话,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乱坟岗,再看那小孩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心想真是活见鬼,太不吉利,拍拍屁股刚想走,猛听到前面黑乎乎的枯树丛里传来低沉的哭声。
那哭声是个男人发出来的,听着岁数可不小了,他拍了拍脑袋,心想谁大冷天的跑到这儿来嚎丧?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开始感觉那声音不太对劲,听着怎么那么耳熟,他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那是庞越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人偶葬(下) [本章字数:248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6-27 21:59: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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