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玉,是我,开门!”陈菲菲隔着门喊道,里面没人回应。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她用力砸了几下门,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耿长乐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让到一边,然后抡起胳膊,一拳砸在门板上,就听见木头断裂的声音,他又砸了一下,这扇门酥软地闪到了一边,两人冲进屋内。
只见地下室的大桌子上躺着崔应麟,他的身上脸上连着各种导线,山崎玉果然就坐在他旁边,自己的脸上也连满了导线,但是他依然睁着眼,还专注着操作那台能换命的机器,看陈菲菲他们闯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把崔应麟给我拔下来!”陈菲菲轻轻努了一下嘴,耿长乐大步走到桌子跟前,抬手就拆崔应麟手上的线,在拔针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针头在崔应麟的右手上划了一道,留下一道寸把长的血痕,伤口很细,但是划得很深。
山崎玉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她头一次感到山崎玉的眼睛竟如此冰冷,冷得让人发抖。
“师兄,你是不是这里病了?”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走到他身旁。
她从山崎玉的眼睛里看到两种眼神快速地交替着,从他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不同的两个人,难怪李山说他不是山崎玉,陈菲菲也感觉这眼神里暗藏着一股杀机。
山崎玉突然一把把陈菲菲推到旁边,冷不丁冲向耿长乐,就好像地洞中冲向野口谷河一样,但耿长乐不是野口,他更冷静,也更善于贴身肉搏,没两下就把山崎玉两根胳膊牢牢架住,让他动弹不得。
“师兄,得罪了,但为了你,我必须这样做。”她朱唇轻启,话语无限轻柔,山崎玉呆呆凝望她的脸,无论何时他都不会伤害她,她一直这样认为,就算被庞越迷住了心窍,也要保护自己不受侮辱,一想到那天他奋不顾身的样子,尽管只有一刻,也足以让她心中感动。
陈菲菲冲耿长乐使了个眼色,耿长乐抬起胳膊肘,对着山崎玉的后脑勺轻轻叩了一下,山崎玉顿时两眼翻白,身体瘫软下去。
“把崔应麟搬到一边去!我要和山崎玉连接起来!”陈菲菲急匆匆地在自己脸上扎进那些细小的针头,“耿长乐你没把我师兄脑袋打坏了吧?”
“陈小姐,放心吧,我出手很有分寸的!”现在耿长乐一看到陈菲菲深情对视山崎玉的时候心里就有股酸溜溜的感觉,一旦她说“师兄”这两个字的时候酸味就更重。
“庞越阴魂不散,还在师兄的脑袋里。”陈菲菲说,“这老家伙还真够阴险,竟然给自己的意识还做了备份,难怪师兄一直对崔应麟的身体看得那么紧,那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
“你怎么知道山崎玉的脑袋里有两个意识呢?”耿长乐问道。
“通常换命的时候,换命双方都要陷入昏睡之中,因为人的意识焦点只有一个,如果关注点在外面的话,就很难集中精神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这点很重要,我之前所有的侵入,全都是这样的过程,可你看看刚才师兄和崔应麟换命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溜圆,看守机器的时候依然全神贯注,咱们都说一心不可二用,可他就做到了,这说明此时他的脑子里有两个意识焦点,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除非他脑袋里有两个意识,分管着不同的流程。”陈菲菲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把自己的意识藏在别人的头脑里,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事!在乱坟岗挖坑放火的也是他吧?”耿长乐现在开始明白了。
陈菲菲点点头:“肯定是他,阴谋计划得滴水不漏,要不是那条绷带,咱俩现在早就死了,到时候也没人给咱俩伸冤,咱就成了孤魂野鬼,而他岛可以随心所欲地躲在地下室里和崔应麟换命了,一样的完美身体,脱胎换骨,重新做人,黄金拿走,而且顺手还把咱俩给收拾了,如意算盘打得多好!”
“真想不到,庞越那家伙看着窝囊废一个,以前被程云彪挤兑成那个熊样,内心竟然如此阴险。”耿长乐想到那阴险的土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陈菲菲咬牙切齿地说:“论阴谋算计,程云彪远远不是庞越的对手,当时就算我不出手,程云彪也迟早要栽到他手里,以前他一直在利用我,把我当成挡箭牌推到最前面,可好处全让他捞走了,实在是太可恨!”自尊心之强如陈菲菲,被人如此地算计自然心里极为不甘。
“那你现在打算进去找他算账?”耿长乐问道。
“首先是给师兄治治这里的病,”陈菲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师兄治病的过程就是收拾庞越的过程,治病就得治彻底,决不能放过他!”她此时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杀气,说起话来也似凶神恶煞一般。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耿长乐更担心她的安全,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放心吧,就算我死在师兄的脑袋里,在现实里也会很快醒来啦!”她眯着眼睛拍了拍耿长乐的肩膀,对他的关心很是受用。
耿长乐想想也是,侵入别人的意识看来是件毫无危险的事情,倒是被入侵的人更加危险,弄不好就被“罚做木头”,变成活死人,他心说有机会自己也进去看看别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每个人都有窥探别人内心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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