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得在这儿待些日子!”她撅起了嘴唇,正想问问别人魏团长现在何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宁文吉满头大汗匆匆跑来了。
从他表情上看,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黄妮儿,又出事了!”篱笆那边声音很急。
他一脸惊异跑进院子,说昨天停灵的地方又出了怪事,白天闹鬼了!还说魏团长没了主意,特意让自己来请她过去。
陈菲菲没说话,只是在琢磨,从来没听说过白天闹鬼的,很快两人来到灵堂,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都仰头看着天空,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可脸上表情都很不自然。
“你看那是什么?”魏团长一见她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手里拿着一副墨镜,陈菲菲见了一把抢过来,戴到自己头上。
顺着他的手指往天上看,她也不由吃了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半空中竟然飘起一张画像,火红的颜色,画中人好像年画中的门神,手持钢鞭,面目狰狞。听旁边老人议论说,这就是火德星君的画像,这张画悬浮在空中高约十丈,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好似红旗飘扬。
“火德星君显灵了!”人群里有人小声说道。
尽管戴着墨镜,可空中的光线还是有些刺眼,就在她眨眼睛的功夫,突然发现画像旁边多出两个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纸人,头上戴着又高又尖的白帽子,脸孔僵硬,双目全是黑色的圆洞,身上披着白纸做成的长袍,这两个纸人在画像旁边一左一右排列着,同样悬浮于半空之中。
魏团长此时也发现了纸人,不由得冷笑一声,近期这种东西他见得太多了,对此物一点也不惧怕,他也是久病成良医,知道这东西之所以能飞起来,是由于身上带有“静电”,然后就知道静电怕尿,因此一见这东西,心里就有一种想跑过去撒尿的冲动,无奈纸人飞得太高他够不着,但是村民们可没见过,这都是冥器,只有死人的时候才用,平时谁见了都觉得晦气,更何况这三个纸物一动不动悬在半空中,旁边也看不到线牵拉着,任谁都觉得非常邪性。
“双鬼架王!”她仰着头,这句话脱口而出。
魏团长离她最近,听到后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话里有话,她也没解释,自己心里清楚还没到解释的时候,这个词是她随口杜撰出来的,但每个词都有讲究,“王”指的就是田桂琴,她觉得这女人虽然自称是火德星君的阴婚老婆,可她本人一定是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倒是她旁边那两个“鬼”实在是居心叵测,这两个“鬼”,一个是王二孬,另一个就是宁文吉,其实她第一眼见到宁文吉就觉得很怪异,几个月前他不辞而别,谁料想竟加入了八路军的队伍,可她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东西,因为程云彪死前曾经让他接触了那种神秘的菌,根据山崎玉所说,如果没有特效药的话,他的脑子会发生器质性转变,她怀疑现在这个人早已不是那时那个和她并肩战斗的宁堂主了。
此时一阵清风吹过,三个纸怪被风吹了一下,在空中轻微晃动,从它们只见的缝隙里,陈菲菲突然窥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那东西就躲在火德星君画像的背后。
“我的粪筐呢?”她跺着脚大喊起来。
“都在这儿呢,没人动那玩意儿!”魏团长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这关头她要粪筐干嘛。
“老总你可得盯好上面,千万别让它们跑了!”她笑道。
魏团长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别人都怕见鬼,你总怕它们跑了!
她嘿嘿一笑,没做回应,只是兀自蹲在一旁,叫薛半仙给她帮忙,把粪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人们这才发现原来筐里的东西还真不少,那个毛毯拉开后,竟然变成了气球的形状,而毛毯四周还有几根绳子,她用牙齿咬住绳子一头,另一端系在粪筐边缘上,没过多久,一个简易的热气球就做成了。
魏团长眯起眼睛,看着这女人笨拙地爬进去,心想她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都说妍皮不裹痴骨,她虽然看着挺邋遢,可装备之全、心眼之多都让人惊叹,这女人身份实在可疑,他不得不对她多留个心眼。
陈菲菲把气球搭好,拍打着双手准备往里爬,虽然是气球的样子,可里面填充的既不是热气也不是氢气,而是雾气,在压鱼观收集的粘稠蓝色雾气还有不少,这东西虽然是油滴,比重比空气大,可带着电荷,既有黏性又互相排斥,因此分子之间的空隙很大,正因为如此,它的密度弹性很大,既能收拢成为半液态气体胶,又能分散开像热空气那般膨胀,眼下她就把这些雾气填充进了气球里,眼看就能升空。
“上去干嘛?”薛半仙问道。
“把鬼啊神啊都抓下来!”陈菲菲指了指头顶,面带不屑,其实她没说实话。
“这活儿我也能干!”薛半仙看她挺着大肚子,心有不忍,一心想帮她做点事。
“亏你还自称半仙?鬼啊神啊都让你抓了,你跟谁耍仙术去?还是我来吧!”陈菲菲笑了笑,把他推到旁边,抬腿迈进篮框里。
薛半仙讨了个没趣,耷拉下半边脸,越琢磨她的话越感觉不对劲,按照她的说法,徒弟都能降妖除魔了,师父还只是个半仙之体,这徒弟岂不是超过师父了?他摸着后脑勺,思路还在转弯的时候,陈菲菲已经拉开了绳索,气球冉冉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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