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长乐久经沙场,对什么“刑讯”倒是一点不怕,他唯一担心的,是怕自己会连累到陈菲菲,因此当他坐在“讯”桌旁之时,就在想如果她遇到这种情况会怎样,思考起对策来。
渡边亲自审问,坐在耿长乐对面,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取出了微型录音机里的磁带,把录制的声音放了出来,让耿长乐听。
虽然声音很模糊,但说话的内容都能听出来,这卷磁带所录制的声音中,前半部分是他们入住以前所录制,庞越的声音出现了几次,随即出现的就是他们俩在卧房里的谈话,听了几句他的心跳就开始加快了,耳朵再不好的人也能听出他们谈论的内容就是建立地下交通站和组织建立联系的话题。
坐在凳子上,耿长乐眼圈发红,眼睛死死盯着那台放音机,努力不让汗珠从脑门上滑下来。
“怎么样?”渡边凑到他跟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听懂!”耿长乐学陈菲菲一样翻起了白眼。
“八嘎!人赃俱获你还敢抵赖!”渡边暴跳如雷,“你和陈菲菲私通八路,这磁带里录得清清楚楚的,你们说得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竟然还不承认!”
“我觉得一点都不清楚,这声音太模糊了,我听着这些话都像是刚才马丽说的,我太太可是陈县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耿长乐淡然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发现了这卷磁带有一个大问题:磁带里的声音没有时间标记,谁也不知道这些声音是什么时候录制的,他可以说是昨天晚上,也可以说是刚才马丽来以后,而且由于录音机体积太小,这卷磁带也是特制的,非常细,把磁带安到放音机上以后,两者根本就不匹配,导致读出的声音音质极差,除了说话内容能听清楚外,那声音就没法听,他刚才听完一遍后,就感觉放出来的女声和马丽的声音极为相似,而自己的声音和渡边的声音也分不出差异。
“没关系,我还有一盘磁带。”渡边瞪着眼,杀气腾腾地说,他又拿出从马丽身上搜到的磁带,“这是一盘标准磁带,没有变声,时间发生在一个小时以前,看看这里面你们都说了什么吧!”他狞笑着把磁带放到机器上面,心里正琢磨这次陈菲菲二人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耿长乐心想今天自己总算留了心眼,马丽进屋后他就没说过一句正经话,渡边要想从里面找到证据可就难了,渡边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马丽的声音实在太像刚才的女声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想借此机会找出陈菲菲的把柄,可由于技术问题,磁带的声音无法复原,他有些懊恼,要是能弄来一台特种放音机,完美还原出磁带里的声线,眼前这个男人就无法狡辩了,可现在,只能看着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臂托着后脑勺,面带嘲讽地看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渡边凝视着转动的圆盘,感觉自己一番心思全都白费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陈菲菲和高副官私通八路是铁一般的事实,磁带里的声音就是他二人的,可这证据实在没有说服力,可又不甘心就此放过他们,他担心夜长梦多,这两人会因为暴露而逃走,所以横下一条心,即便定不了陈菲菲的罪,眼前这个黑大个一定要抓起来。
“陈县长是什么身份还不清楚,可你高副官私通八路却是证据确凿!”渡边猛拍桌子,“你说磁带里的女人是马丽,我认了,那个男人是你没错吧?我现在就要把你抓起来,按私通八路的罪名论处!”
耿长乐闭上了眼睛,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对于自己的生死,他已经置之度外了,其实在中秋节前进攻县城失败后,要是没有陈菲菲,恐怕他现在的状态就得标记为“牺牲”了,她救了他,不止一次,现在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一时平安。想到这儿,他反而觉得心里很舒服。
“先把他锁住,待会儿用刑!”渡边喊道。
就在宪兵们一拥而上,给他套上铁枷锁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刑讯室里,声音很高亢,众人听罢顿时停住。
耿长乐被这声音一惊,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跟前正站着一个红衣女人,红美子。
红美子和他面对面站得很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胸口看,呼吸剧烈急促,刚才在撕扯中,他的上衣被扯开,正好露出半块胸膛,胸口那个青麟胎记赫然露在外面,红美子的视线所在,也就在这个位置。
“红小姐,这次总算把他抓到了,他...”渡边很兴奋。
“放了他!”红美子只说了一句话。
渡边一下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过马上放了他!”红美子表现出急躁的情绪,这场面极为罕见。
渡边无奈,只得放他出去,看他走远后,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要放人。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和陈菲菲的身份暴露了,所以他出去后,会在第一时间去找她,我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土八路军分区的驻地里,这次我和白小姐她们要全部出动,把八路和陈菲菲消灭在驻地!”红美子面色阴鹜。
“为什么非要亲自到土八路的驻地去呢?是不是太危险了?”渡边不解。
红美子长叹一声,告诉他田王庄的试验失败了,金刚计划中的绝密武器现在落到了陈菲菲手上,而且很快要抵达八路军驻地,绝密马上要变成泄密,如果武器的秘密透露出来,金刚计划就将面临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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