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记得离开的时候,屋里是不曾点灯的,此时桌上正好燃着一盏煤油灯,花生豆般大小的火光噗噗地跳,他们还疑心这也是红美子设下的局,进屋后,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薛半仙鼻子最灵,他马上辨识出这是老陈醋的味道,浇到面条上味道最佳,顺着味道他看到一瓶开了盖的陈醋就放在桌子上,陈菲菲让大家用醋浇在伤口上面,众人不解其意,可出于对她的信任,全都照做了,宁文吉也不例外。
一番惊险经历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伤口被醋浸透,强烈的刺痛让他们全身的神经高度紧张,如过电般颤栗,深呼吸,继而感觉到周身冰冷...
她突然睁开眼睛,感觉头皮还是麻津津的,头发根根竖立,不知为什么,头很昏很沉,后脑勺疼得厉害,她发现自己坐在床边,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此刻刚刚醒来,再看其他人,也好似做了噩梦般惊魂未定,包括魏团长在内,他们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彼此惊恐地交换着眼神,在刚刚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好像共同经历了一场噩梦。
还是那间屋子,那几个人,屋里的空气很污浊,几乎让人窒息,好似千斤重物压在胸口的感觉,魏团长想打开房门,刚站起来,就觉得一口气没上来,难受得几乎晕死过去,他摇摇晃晃挣扎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放进了新鲜空气。
晨风吹进屋子,几个人都好似重新入水的鱼儿一般,恢复了生气,昨晚没下雨,一切都如以往一样,这时候,她突然闻到屋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刚才闷在里头没察觉到,此时外面的空气吹进来,鼻子才分辨出异样,她顺着这股味道,在最靠里的墙角位置找到了一方墨绿色的铁皮罐,罐子里有像肥皂样的东西正在缓慢燃烧,她刚把鼻子凑过去,就感觉铁罐四周憋闷无比,好像周围的氧气都被它吸走了。
“有人偷偷把这东西放在屋里,想闷死咱们!”她把铁皮罐递给魏团长,也让他感受了下极致缺氧的感觉。
她解释说大家之所以昨晚昏昏欲睡,就是因为这东西作祟,不知是谁偷偷把它点燃并放到了墙角,罐里那黄色油乎乎的,好似肥皂般的物质是一种高分子化合物,燃烧缓慢,但氧化的过程中能消耗大量的氧气,这种物质原本是化学家在实验室里合成的,可军方看到的却是这东西燃烧后产生的令人恐怖的杀伤力,就把它作为武器进行研究,做出了一种叫做“闷人弹”的非接触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种用小罐包装的一般用于特务机构,若是放到炸弹里,在战场上大规模投放,能把战场上所有的军人都憋死,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
被憋死的感觉很难受,人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如果严重缺氧,他们会用手抓破自己的喉咙,有的会破开自己的脖子,直到完全死去,死状惨不忍睹。
“这玩意儿是日本人造的吧?”对于如此灭绝人性的武器,魏团长很难克制愤怒的情绪。
她凄然一笑,说武器这东西,就没有人性的说法,所有的国家研究武器的时候,都是为了让它杀死更多的人,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他们看中的就是残忍,越残忍越好,会被认为具有威慑力。
她说屋里大门一关,就密封住了,众人昨晚又处于严重缺氧状态,难怪意识能被红美子轻易入侵,如果他们一直没醒过来,结局就是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在这间小屋里永恒沉睡,活活被憋死。
“会是宁文吉吗?”趁着其他人都在外面,屋里就他们两个人,魏团长悄悄问她。
陈菲菲摇头:“他本人也在屋里,从幻境里他表现出的贪生怕死的劲儿来看,我没看出他有要死的念头。”
听她分析完,魏团长浑身一哆嗦:“要不是他的话,问题就严重了,这说明昨晚咱们昏睡的时候,有人进过咱们的屋子,她既然那么恨你,为什么不在进屋的时候就下毒手呢?当时咱们都没有抵抗的能力,她可以说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可为什么没做?”
陈菲菲听罢也低头不语,这件事她也没想明白,红美子为了除掉他们父女俩肯定会不惜一切手段,这说明进屋放铁罐的并不是她们中的人,她觉得宁文吉也不可能,那还会有谁呢?
得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剩下凭空的猜想,魏团长也是越想越怕,驻地本是最令人放心的地方,却被人频频突破,他慌忙喊来警卫排,带着战士们急匆匆赶到卡车跟前,挨个的搜查。
卡车上空无一人,但车厢里散布着沾满黄土的脚印,这些脚印都不超过三十**码,证明这都是女人留下的。
“她们真的来过!”魏团长此时只觉得心里发凉,又匆忙赶到营门口哨兵那里,发现他也在昏睡,这也在他意料之内,甚至还略感欣慰,毕竟他还活着,没被敌人割断脖子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帮混蛋,真是胆大包天,警卫排!”站在营门口,魏团长扯着嗓子喊人,这回他觉得面子丢得大了,自己的驻地让人随意出入如入无人之境,作为团长他要是不给战士们一个交代,可实在说不过去,就在营门口召集了警卫排全排战士,他下了命令,让他们分头出去找几个穿着五颜六色紧身皮衣的女人,他说如果她们拒捕的话,没说的,当场击毙!
战士们刚刚领命,忽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枪响,这声音距离驻地超不过一里地,魏团长顿时一激灵,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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