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魁听罢,心里骂了一声,根本没当回事,他只当是县城里厮混的地痞们干的,这帮人成天和他一起厮混,都对马丽心存亵意,平时喝酒就总听他们念叨,他们都觉得胡魁金屋藏娇,兴许闲得无聊就会跑到他家门口来骚扰。
他心想那人既然喜欢偷窥,肯定不会只来看一次就放弃,他想狠狠教训这家伙一番,当天晚上,他就埋伏在自家门外,那地方原本有个干草垛子,里面很宽松,他藏身其中,就想看看到底谁胆子这么大,敢晚上到他家门口惹事。
这天晚上,过了三更天,他本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透过稻草,突然发现自家房顶上果然有人,黑乎乎的看不清脸,身穿黑色长衫,但是能察觉出他正从房顶最高处往边上移动,他家还是那种老式房子,正中间有个房檩,中间高,四周低,而且四周还有低矮房檐,很陡,那人此时就趴在房檐上,小心翼翼往下出溜,生怕不小心摔下去。
胡魁见了心里冷笑一声,心说马丽肯定是被吓昏了头,说得那么玄乎,自己听了都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看来也就是普通人一个,本想当场大吼一声,把他抓住也就罢了,一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反而来了兴致,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折腾的,能把马丽吓得花容失色,加之自己也很想看看马丽被吓得六魂无主的时候,是否更能提起自己的兴致。
所以他一直躲在里面,没出声,就看那人用脚挂在房檐上,把身体倒吊着沿着屋檐垂下来,那张脸正好对着窗口,看了片刻,见马丽睡着了,而且屋里没别人,就从上面跳下,趴在门口鬼祟地偷听片刻,确认没人了,这才壮着胆子,正打算推门而入,胡魁心想不能再等了,生怕马丽被人占了便宜,立时大吼一声,同时从草垛子里蹦出来。
那人吃了惊吓,转身就跑,胡魁就在后面追赶,夜深人静的街头,两人一前一后,那人身材瘦削,脚底下频率很快,胡魁身体胖大,跑起来有些费力,这样他们二人逐渐拉开距离,等胡魁追到被废弃的“永定俱乐部”的时候,发现街上再看不见那人的踪影,倒是这座破旧的小楼里,隐约能听到楼道里传出细碎脚步声。
此时他也害怕了,这栋楼已经荒废了好几个月,平时看上去阴森森的,到了晚上,里面漆黑一片,别看他平时咋呼起来嗓门很大,真到了当口,腿肚子也开始哆嗦,不过在马丽面前夸下海口,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推开颤巍巍的破木头门,听到脚步声果然在继续,这栋楼他来过,从声音上判断,那人直奔地下室去了,那地方就是以前程云彪举行法会的地方,最是阴森,他点燃火柴,借着光一路前行。
他快到地下室门口的时候,整栋楼突然静下来,除了他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站在门外,他心脏跳得厉害,最终还是推开门。
这扇门一打开,突然眼前一道冷光闪过,他躲闪不及,感觉自己左臂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喊出来,举起火柴仔细查看,发现暗处射来一支冷箭,他忍痛把箭簇拔下来,看到箭头闪着白光,所幸没毒,屋里异常安静,有了刚才的教训,他变得异常小心,猫着腰,举着火柴先把周遭环境探视了一番,没发现埋伏,刚才那支箭是个机关,有根绳子绑在门把手上,绳子另一端绑在一张破弓上,只有一支箭,他拉门的时候触动绳子,箭才射出来。
他胳膊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胡魁无声笑起来,心说白小姐的药还真灵验,自己果真刀枪不入了!再看那张弓,高度正好对着自己肩膀,那人设计机关的时候,肯定是想要了自己性命,不过布置的匆忙,根本没考虑身高的差异,这支箭目的肯定是咽喉,可他布局的时候,只是按照自己身高设计的,没想到胡魁比他高了快一头,这才捡了一条命。
绕开门口机关,他这才发现屋内大方桌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身穿黑袍,刚才他半蹲着,根本没发现,此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身量与自己所追之人一样。
“你是谁?给我起来!”他开始的时候很谨慎,隔着桌子低声喊了一句,那人没反应。
“再不起来老子要开枪了!”一想到这小子竟敢暗算自己,他也憋了一肚子火,掏出手枪威胁起来,见那人还是不吭声,胡魁生气了,对着那人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响在空旷的屋里好似打雷,几枪过后,他估计那人彻底死了,走过去掀开他的黑袍,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个发霉的纸人,用竹篾扎出人形轮廓,再拿白纸糊上去的,也不知是受潮还是其他,纸面上很多地方都长出黑毛,足有一寸多长,聚成圈状,看上去好似豹子皮一般。
“他妈敢耍老子!”他骂骂咧咧把纸人翻过来,发现它的眼睛上全是黑毛,而且更长,好像两条尾巴从脸上耷拉下来,黑夜中这形象很吓人,他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此时倒吸一口冷气,现在心里倒没了主意,也不知道偷窥人到底是人还是别的,转念一想,此时马丽一个人呆在家里,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这地方不能呆了,赶忙往回赶。
等他赶回家门口,远远发现屋里亮着灯,此时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推门进去,发现白小姐坐在床边,而马丽却不见了踪迹。
“你干嘛去了?”胡魁一进门,白小姐急切地问道,他发现这女人神情也有些古怪,心神不宁的样子,一只手紧紧攥着,里面仿佛握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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