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矮树丛里,他发现了薛半仙,此时正躺在尺把高的草丛里酣睡,他不知为何那女人会把他藏到这里,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先把他叫醒再说。
薛半仙呼吸均匀,并没有中毒,只是昏睡而已,被他摇晃了几下后,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城门口,也很惊诧。
他告诉耿长乐,刚才那女人把他拖出宅院后,随即就在他后颈部位重重击打一下,随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上次也是这样,他要出城的时候,被人跟踪到一个小巷子里,忽听得身后有响动,扭头一看,就看到一张诡异的脸,距离自己不过一尺远,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后颈被人打了一下,失去意识,等醒来才发现躺在地下室里。
“她为什么把你放到这里?”耿长乐问道。
薛半仙挠着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许是一个女人体力不济,本想把自己藏到别处,但拉到这里实在没劲儿了,索性就扔下不管。
“这个解释太随意,我不信!”耿长乐说,他转而问薛半仙,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陈菲菲?
“没有,”薛半仙很肯定,他在地下室躺了这么久,屋里就他一个人,而且被关押的时候,他时常屏息聆听,上面也很安静,从没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这说明出事后,陈菲菲已经离开,不在此处。
“会不会被鬼子抓了?”一想到这些,薛半仙比他还着急。
“我不知道,”耿长乐很懊恼,作为情报人员,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却什么消息都没有,除了知道自己还活着,其他眼前一摸黑。
“她生死未卜,现在就剩下咱俩,你打算怎么办?”耿长乐问他。
“行动失败了,我要出城去报告组织!事关重大,我估计陈站长怕是被敌人捉住了,凭咱俩的能力,救不了她,只能报告王指导员,带着战士们化装进城,然后救人!”薛半仙说。
“你现在不能出城!”耿长乐说。
“为什么?”薛半仙急了,“陈站长不光是咱俩的上司,更是你老婆,她出了事儿,你倒不让我叫人营救,你到底咋想的?”说到激动处,他突然站起来,喘着粗气,音调越来越高亢。
耿长乐一把捂住他的嘴,赶忙把他拉下来,低声告诉他,就在不久前,敌人曾经策划过一场阴谋,在那次惨烈的战斗中,县大队的同志除了卢连长和少数战士,其他人都牺牲了,他告诉薛半仙,决不能低估敌人的狡猾程度,战斗,就是敌我双方不停地斗智斗勇。
“你凭什么说这是阴谋,敌人并不知道咱们的想法,我相信陈菲菲就算被敌人捉住了,也不会出卖组织的。”薛半仙还挺倔。
“我也相信她不会的,所以咱们更不能妄动。”耿长乐说。
“你疯了吧,正因为她不会开口,一开始鬼子肯定会来软的,她不会吃那一套,然后鬼子会恼羞成怒,倒时候给她上十八道大刑,你想想她怀孕的身子,能经受得了吗?亏你还是他男人,根本不替她考虑!”薛半仙怒冲冲瞪着他,很是不满。
耿长乐强忍着没笑出来,想不到这家伙对她还很忠心,其实自从在大船上被她救下后,他就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恩人出事,薛半仙自然急火攻心。
他的心很热忱,但办事方式过于鲁莽,耿长乐经历过那次惨烈的教训,所以变得谨慎,“你想过没有,那女人为什么把你放到城门口,而不是别的地方?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问题再次被他提出来,问薛半仙。
“我想这只是个偶然吧,再说,她也是鬼子追踪的对象,不至于和他们穿一条裤子吧?”薛半仙的话显然让他自己也无法信服。
“陈菲菲曾经跟我说过,一切事情都是表象,关键要透过表象看到他们的真实意图。”耿说,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假蓝英之所以把薛半仙藏到这里,分明是故意引他出城,让他回到根据地找援军,上次他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这回决不会重犯。
“我自己去找陈菲菲,把她救出来。”他对薛半仙说。
“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薛半仙很无奈,在根据地就听说过,这个耿长乐胆子极大,再危险的地方,他也敢一个人往里闯,这回算是亲眼目睹,要知道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在县城里,只身和鬼子缠斗,不是一般人敢干的,而他,作为一个常年骗吃骗喝的神棍,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早躲到不知哪里去了,只是一听到陈菲菲这三个字,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一红,也是啥事都敢干,不知为什么,也许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一种莫名的情愫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只是难以言说而已。
“咱们现在该去干啥?”虽然确定了目标,可薛半仙对接下来的行动还是一头雾水。
耿长乐说要找到陈菲菲,必须先找到那个女人,还有李山,这两个人神秘莫测,肯定知道她的踪迹,况且李山知道的事情太多,这次行动,必须把他捉回去,可县城这么大,上哪去找那个身手矫健的女人呢?
薛半仙想起一件事,他被女人从后面重击了一下后,并没有马上昏迷过去,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当口,他看到那女人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过去了,他说也许她就在火车站隧道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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