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哭声中,陈菲菲已经把怀疑提到九分,又听他问自己想不想去帮忙,心想你这是给我下套呢,这场戏也唱得差不多了,该收场了。主意打定,便冷笑道:“卢连长想救人也得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我来以前,就听说你受了重伤,特意从县城里拿来上等的草药,专治跌打损伤,只要往伤口上一抹,立刻见效,卢连长你赶快试试。”
说罢从小坤包里掏出那只“红盏琉璃钟”,把钟状的花瓣一下子按到“卢铁旺”的伤口上,那花朵见到人血,立时扭动起来,花蕊吸血膨胀,顺着伤口就往里钻去,剧痛引得“卢铁旺”直翻白眼。
“稍微坚持一下,疼劲儿过去就好了!”陈菲菲假惺惺地安慰道。
“妈呀,这是‘红盏琉璃钟’!”“卢铁旺”一个趔趄从床上蹦了起来,冲着窗户外大喊:“程会长救命,渡边太君救命!”一面伸手用力去拽那枝条。
渡边一郎和程云彪面色铁青地出现在门口,和陈菲菲四目相对,陈菲菲得意地笑了:“渡边太君您来的正好,这儿有个八路,快把他抓起来!”接着伸手一指“卢铁旺”,“就是他!”
“太君快救命啊!”假卢铁旺带着哭腔哀号着,眼看那怪花的枝条在他身上越钻越深。
渡边一郎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没想到自己设计的好局被胡魁这家伙给演砸了,眼下他只能讪笑着解释:“是这样的,陈小姐,这是我们设计的一个方案,专为了抓城里潜藏的八路,这个卢铁旺是胡魁扮演的,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到这里。”
陈菲菲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自从进城我就一直憋着一股气,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卢铁旺一顿不可,正好昨天高副官上街买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就让我们遇上了,我高兴得很,这股火终于能发出来了,这也得感谢程会长,要不是他送我的好东西,我也不能发泄的这么痛快。”接着她一拍自己的脑袋,故作惊讶地嚷道:“坏了,我忘了这是渡边太君设下的方案,是为了抓八路的,都怪我不好,我可把胡队长害惨了,下次你再做方案可得提前告诉我啊,要不然多危险啊,幸好是误会,胡队长你没事吧?”
就听“噗通”一声,胡魁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一头直撅撅栽到了床上。
“啧啧啧”陈菲菲砸吧着嘴唇:“胡队长这一身瘀伤可不容易啊,怎么弄上去的?”
“刚打出来的!”渡边一郎的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他懊恼地挥了挥手,几个手下赶忙过去,将昏迷的胡魁架了出去。
陈菲菲又摆出一副肃然起敬的神情:“得下多大劲才能打得肿成这样啊,真是太了不起了,真是佩服!胡队长为了皇军的大业可真是忠心耿耿,忘我奉献,太君可一定好好好犒劳他,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太君您的方案可得延缓执行了!不知道您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像胡队长这样办事得力的手下呢?”
渡边一郎死死咬着牙齿,差点就要骂出脏话来,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他也不想再和陈菲菲多说一句话,只想马上离开这个让他把脸都丢尽了的“模范村”。
就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陈菲菲又说了一句话:“您的方案显然还得好好设计,像今天这样的事儿,如果田中伯伯知道有我掺和,一定会狠狠骂我的!”说完这句话,她轻伸出手臂,让耿长乐扶好,扔下已经开始打哆嗦的渡边一郎,翩然而去。
渡边一郎兀自站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哆嗦了好久,随后仰天大喊道:“八嘎!八嘎牙路!”
第十七章 夜惊(上) [本章字数:235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03 21:27:14.0]
自从刘集营回来,耿长乐发现陈菲菲的精神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往日里经常喋喋不休事事抬杠的她,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发出一点动静。
就这样过了两天,这天早晨,耿长乐突然发现陈菲菲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见面,她大声叫嚷着:“本小姐想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主动出击,这帮孙子实在太可恨了,天天欺负咱们,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想在日本人手下讨生活,只能得到两种结局,要么当汉奸,要么当亡国奴!姑奶奶这两样都不喜欢!”
耿长乐欣喜地说:“你早就该这么想了,日本帝国主义之所以侵略中国,就是为了把我们当成他们的奴隶,刘集营的事情多亏你机智,这点我由衷地佩服你,要是换做我的话,此刻也许就在鬼子宪兵队的大牢里了,但是我也得说说你,我觉得你的觉悟一直不太高,总是沉湎于小资产阶级情调和享乐主义之中,日子经常是得过且过,不过现在你能打定主意和鬼子汉奸斗争,我真的很欣慰。”
陈菲菲白了他一眼:“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说话这么利索,其实你也不必跟本小姐讲这么一大套,本小姐心里有数,之前之所以隐忍不发,是一直想以静制动,让他们先露出破绽,可我发现咱们越老实,他们闹得越凶,现在,他们的破绽也露得差不多了,把咱们欺负的也差不多了,也该咱们活动活动了!”
耿长乐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陈菲菲冷冷一笑:“永定城里谁和咱们梁子最深?就先从他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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