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声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尽管每个字都看得明明白白,却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是某个超级大富豪失散多年的私生子,是他在暗中照顾我吗?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事落在我的头上?虽然很想抓住管理员问个究竟,但想想就知道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答案,最终可能还要挨一顿骂,弄不好还要挨上几拳,只好作罢。除了他之外,我再也想不起有别的什么人能告诉我真相……或许,其他房客会知道点什么。
然而,根本就没有其他房客!
当初的招租启事上,明明白白写着已经租出去了几十套房,我打电话询问租房信息时,原本想租低层的房间,但接电话的女人告诉我说只有顶楼的几层才有住户,住顶楼才不寂寞。而当我按照她的提示选择顶楼靠下几层时,她又告诉我说其他房间都已经租出去了,22层以上只有24—C1还空着。然而,现在,当我一间一间敲响我邻居的房门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一层一层往下敲,到22层的时候,正好遇到管理员在巡视,他问我在做什么,我告诉他我想找邻居聊聊,他露出嘲弄的眼神:“什么邻居?这栋楼就你一个住户。”
“什么?”我顿然觉得毛骨悚然,如此古怪冷清的一栋大楼,居然只有我一个人!
“当初不是说顶楼几层全租出去了吗?”我问。
“那是一种营销策略。”管理员咧开嘴笑了笑,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上下打量我,“我就在一楼大厅边上的房间里休息,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直到他“咚咚”走下楼梯,我依然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怒火蹿上心头,我摸出手机,拨打带我看房的那女人的电话。
空号。
再拨打报纸上声明的24楼管理处的电话,忙音。连续拨打,连续忙音。一小时后我放弃了。
我在愤怒中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忽然感到汗毛倒竖。
这太可怕了,这么大一栋楼,只有我一个人住!
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仿佛是为了配合我的心情似的,屋顶上又传来弹珠落地的声音,一个拖沓的脚步声走来走去。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住的是24楼的24—C1,是顶楼,楼顶上应该什么人也没有。
那么,这声音又是谁发出来的?
楼顶的弹珠声……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楼顶弹珠的传闻,据说那是过路的鬼魂在玩游戏……我打了个寒战,赶紧拨打管理员的电话。
“又怎么了?”管理员不耐烦地问。
“我楼顶上,有人在走动。”我紧张地说。
“那很正常。”管理员说。
“可我住的是顶楼!”
管理员沉默了,沉重的呼吸声从话筒里传来。半晌,他吧咂了一下舌头道:“我上去看看,你先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这个不用他吩咐,他叫我出去我也不会出去。
等待管理员的时间异常漫长,我感到口干舌燥,打开冰箱,抓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冰凉爽口,泡沫丰富,是非常好的啤酒。冰凉的酒落到肚中,人似乎也放松了不少。我顺手打开一袋熟食,边吃边喝。
终于听到了上楼的声音,接着是逃生门打开的声音,管理员顺着救生楼梯爬了上去。没多久,便从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翻滚和打斗的声音,终于万籁俱寂。脚步声走下楼梯,顺着走廊走到我的门前,有人在敲门。门上没安猫眼,我只能大声问:“谁?”
“是我,你不用开门,已经没事了。”管理员大声说。
我跳起来打开门,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我注意到他油腻腻的头发上往下淌着汗珠,衣服的袖口也撕破了两处。
“是什么人?”我问。
“一个流浪汉,已经让我赶跑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声。
我吁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里,等了一会,果然再也没有听见异常的响动。我脱下汗湿的衣服,在洗手间匆匆洗了个澡,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剪去标牌,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照了照——高档衣服就是高档衣服,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我心里仍有几分不安,总觉得这种说不出理由的好事,透着莫名的诡异气息。
到中午的时候,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其实也用不着打扫,本来就很干净,只不过是按照搬进新家的惯例,将所有的东西摆放得适合自己的需要罢了。忙完之后,用冰箱里的菜和厨房里的米做了搬家后的第一顿饭,之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晚饭的时候才起来。爬起来又吃了一顿,到书房里看了一会书。书房的书架上满满地放着我喜欢看的推理悬疑类小说,我一直看到快十二点才起身。
我只请了一天搬家的假,第二天还要上班。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将闹钟调到七点,倒头便睡。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玻璃窗晒得滚烫,阳光炫得我睁不开眼睛,卧室内的空调挂机发出轻微的响声以抵御升高的温度。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猛然跳起来——已经八点半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闹钟没有响吗?我顾不得琢磨这个,飞快地穿衣洗漱,从冰箱里取出面包和酸奶吃了,飞快地冲出家门。
52书库推荐浏览: 王雨辰大袖遮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