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的配方,就在童老爷手里。
童老爷每娶进一个女人,新婚之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新娘喝上一碗药。当然,童老爷自己也喝,所以,他六十岁时,还像四十岁的壮年男人。一般的女人,看见童老爷喝了药,自然也就喝了,不疑有他,但到知道真相后,一切已经迟了,再也不能离开童家大院,也不能离开童老爷了。
“你知道童老爷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毒发而死的。”女人笑了笑,“他那晚新婚,拿进去的药,自己没喝上,泼了,而那晚,他正好毒发,就毒死了自己。”
那晚童老爷端着药进了新房,小新娘看见童老爷,很是害怕。小新娘并不情愿嫁给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做妾,她本来是有个情郎的,只是,情郎家里很穷,出不起聘礼,而小新娘的父亲又是个贪财之人,当童老爷给了重重的聘礼后,他立即答应把女儿嫁给童老爷做妾。小新娘几乎是被绑着架着,押进童家大院来的。
童老爷一进来,就让小新娘喝药,小新娘性格刚烈,说什么也不肯喝。而童老爷就捏住了小新娘的鼻子,把药往嘴里灌。药汁灌了一些进去,而在挣扎中,碗里的药汁就都泼了。
由于灌药过程中,童老爷运动过大,加上生气,他身体里藏着的毒,就如同一条醒来的冬眠之蛇,狠狠地噬咬了他。
童老爷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毒发作之时,药已灌到了小新娘肚子里,还有些泼光了。
再熬药是来不及了。
童老爷惨叫着,被身体里的毒毒死了。
“不是传说,童老爷的胸前,有条血口子,是流血流死的吗?”钟赫文心里还有疑问,这女人说得好像亲身经历的一样,那晚发生的事情,除了疯掉的小新娘,谁会知道呢?
女人用怪异的眼光看了钟赫文一眼。
“我说过,这药还有个副作用,你知道是什么吗?”
钟赫文摇了摇头,这个他怎么会知道呢。
“那个副作用就是,虽然能容颜永驻,但人会像蛇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蜕变一次!蜕变之后,人的容貌就会退回到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白嫩光洁……”
“蜕皮?”钟赫文打了个冷战,他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棺材周围,那些无法计数的女尸,那些身体里,没有五脏六腑如同空壳的女尸。
“每次蜕变时,也就是毒发时,必须要在这之前,喝下那药,否则,蜕变就不能成功,人也会被毒死……童老爷胸前的那个小血口子,就是当时他刚刚蜕变的裂口,可惜,他没能成功蜕变出来就被毒死了……”
童老爷一死,童家的女人们,最担心的,就是那药的配方。在童老爷办丧事的那些天里,童家的女人们,把童家大院几乎找了一个遍,终于在童老爷研究药草的后院里,找到了配方。
女人们以为有了配方,就可以离开童家大院,以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谁也没想到,童老爷事先就设下了诡计,在他下葬的那一天,让厨子把毒药下在饭菜里,让童家上百号的女人给他陪葬!
然而,童老爷也失算了。
童家女人的身体里,一直都有一种毒,所以,他让厨子下的毒,作用并没有那么大。在短时间里,女人们因为体内的两种毒产生了假死。家丁们看见那么多死人,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把女人全扔进了后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埋上土,做成坟,并刻上石碑,以镇坟内屈死的女人。
童家再也没人了。
有胆大的盗贼,想到童家捞些东西,但偌大的童家大院,却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找不到,除了不能搬走的房屋院子墙……不甘心的盗贼又盗了童老爷的墓,在里面找到不少值钱的东西,之后,再次把黑手伸向了童家上百十号女人合葬的大墓。
女人们假死了几天,在经历了又一次的蜕变后,陆续在坟里醒了过来。
没有想到,盗墓的贼,却成了拯救坟墓里上百个女人的救星。他们打的盗洞使坟内有了空气,也有了出去的通道。而盗墓贼在坟里看见棺材里的女人,忽然醒来,自然都以为是鬼,吓得屁滚尿流地又从盗洞爬了回去。
而这盗洞,则成了女人们的生路。
“那你……你又是怎么……怎么知道这些的?”钟赫文感觉背上冷冷的,好像有风吹过似的……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你说我是谁呢?”女人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似乎耐不住这巨大坟墓中的阴寒之气一般,她喘了口气,“我是你妈妈,我身体里有的毒,你也会有……解毒的唯一办法,就是再把毒吃下去……”
钟赫文不相信地看着女人:“怎么知道有没有毒呢?”
“毒……发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钟赫文看见女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她凄厉地叫了一声,脸色变得如同这坟墓中的尸体一般苍白。
而她的胸前,衣服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好像要撕裂衣服,破壳而出。
女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的身体在扭动着,慢慢地向后仰去,那个姿势,钟赫文有些熟悉。十五年前的那场火灾里,东屋的女人,在火中扭曲着身体的样子,正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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