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听着席倩略显冰冷的声音,心里却渐渐冷静了下来,只当做在听一个灵异故事。
这大概的事情,就是这些人要通过某种仪式(邪术?法事?)来获得某种东西的力量。而她,则是这个仪式中所需要的特别命格的人。
她自己的命格特别不特别她不知道,但是如果这是真的,说她不会遇到危险,她都不相信。如果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他们又何必这么七弯八拐费尽心机地设计于她?
但是……她已然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没有碰到他们,她又能怎么办呢?终究也不过是继续漫无目的地麻木活下去。就像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所看到的、听到的、自己唯一能做的那些事情——
“如果真是这种事情,还行啦。”
陈书无所谓地说着,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严洛川的身影。
忽然间又想起了他……为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非我真实
要说到真正的知己,严洛川应该算一个。
只可惜……这辈子估计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这几年,她早已失去了关于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就算是有,她也绝不会再回去找他。
她当初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太大,她已经从内心深处彻底地否定了所谓的“有情饮水饱”。纵使现在回去找他,他又能原谅她当初的离开么。
但是陈书却也没有料想到,在接下来她将要承受的痛苦中,严洛川却是唯一一个能同时感应到她的痛苦的人,并且在午夜被惊醒的时刻,出于直觉,拼命地打电话给李欢。
可惜,那一头却总是传来关机的声音。
早在无数次被午夜的铃声打扰之后,李欢就学乖了,一到深夜十一点,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就立刻关机。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优先把自己的正常生活放在别人的事情之前,并无可指责。若不是因为韦香途的号码也就那么几个关系密切而且找他们一定是有急事的人知道,他甚至会让韦香途也关机。
于是第二天早上,李欢开机之后看到短信提醒,不由得吃了一惊——有一个陌生号码,在一夜之间,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他有些忐忑地打回去,等了许久,才终于有人接了。
“你好。”李欢犹豫地开口。
“李医生。”对方的声音很是沙哑,“我……过几个小时去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
李欢还想问些什么,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皱着眉放下手机,他感觉这不是一个恶作剧。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曾经有个女孩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甚至于经常有轻生的念头,所以那一段时间,她经常半夜打电话跟他倾述。可是后来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她终究没有能逃脱心魔的纠缠。
可是最近……也没有这么严重的病人来过啊?
李欢看着手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负罪感,心想,不然,以后晚上还是开机吧?
那一头的严洛川挂断了电话之后,却依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夜未眠的他简直头痛欲裂,可昨夜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一切,依旧让他无法入睡。
可是不行,不能再这样了,他必须睡下来好好休息,才能有精力去干接下来的事情。
从午夜十二点开始,他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却看到了陈书。他似乎感觉陈书就像以前一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可是那心跳,却跳得好快。
“川……我在……这里……食人街……”
“小书?!”
他蓦然起身,身边的场景,却变为一个修罗炼狱般的场景——几个披头散发的人,各自被铁链锁在屋子的角落,她们的肢体都是残缺的,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渍,两个声音,一男一女,在门外用着非常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聊天。
“这么做,合适吗?统一地从那个地方弄这些人过来,不怕引起注意?”
“怎么会呢?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他们的。你知道么。在把他们带来之前,我就已经查清楚了,这些人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而且是孤儿出身,没有亲人,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也没有结婚。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钱,没有地位,哪怕忽然人间蒸发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光是这样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我想,还需要在杀他们的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吧。要让他们的鬼魂变成四凶鬼,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转瞬间,严洛川又感到,自己似乎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奇怪的单人宿舍,没有窗子,只有门上焊了铁栏的通风口。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躺着一个银发的老人——准确地讲,是被绑在了床上。但是那个老人不安而惶恐地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的声音从床下传了出来,黑色的影子也渐渐地蔓延在了房间的地板上,狰狞的黑色小怪物就在影子里活动着,他们的表皮似乎是腐烂的,像淤泥一样,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散发出腐烂味道的黏液。而且在渐渐地,渐渐地往上升,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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