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父叹了口气,道:“看来陪了我这么多年的茶壶茶杯,是保不住了。我记得,这套茶具还是二妹在世的时候设计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该死,用我最喜欢的东西来害我。幸好我还有二妹的设计图,可以再造一套。”说完,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梅家的另外三个人都瞬间脸色煞白。
梅玉张张嘴,很显然是不满父亲表现的全部怀疑的样子,但是梅珏却暗中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话。而梅母满脸愕然,看看梅玉和梅珏,却是说不出话。而保姆小李,却是泰然自若。
很明显,如果梅玉的说法是可信的,他们兄妹没有接触这套茶具的机会,小保姆更不可能有。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梅母了——很可能,梅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故意一棍子打所有人,但是又不打死。
毕竟这个家就这么几个家庭成员了。
可是梅父这样做,外人当然还是会以为是“存疑”,但是在家里,却是秘而不宣的,宣告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梅母!
而保姆小李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少她的定力不错,在雇主家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她却依然没有担忧会殃及自己的饭碗之类的。
“韦小姐,请跟我上楼去取那套茶具下来驱虫吧。”梅父站起身,道。
韦香途应了一声,跟着梅父上楼去了。不过一会儿,韦香途便端着一套茶具从楼上走了下来。乍看到那套茶具,李欢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梅父见状,看了一眼梅珏。梅珏忙问:
“李医生,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李欢总不能说,他看见茶壶上蹲着一只大蜂虫吧,这样会让在场的人的脸色比他现在都难看的。
韦香途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李医生能够看到一般人甚至是阴阳眼都见不到的鬼神或者灵物,所以有时候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这倒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李欢打哈哈道:“这,当然是福了。虽然有时候?的慌,也会想,糊涂也是件好事。”
梅父闻言,倒是笑了:“是啊,糊涂是福啊。太明白了,就不好了。”
这是一套很精致的茶具,茶壶设计成了天鹅造型,而那些杯子,居然可以镶在茶盘上,形成湖面涟漪的样子,而且缺少了一个,将落在陈先生车里的杯子镶上,正好就是一套。平心而论,这个设计是不错,但是李欢忽然感觉不对。
至少质感上不对。李欢觉得,落在陈先生车里的那只杯子,似乎比其他的杯子,多出了点什么。
可是那个杯子和其他杯子并没有不同,至少粗粗一看,反而觉得那个杯子似乎很久没洗过似的,和其他杯子一比,不够晶亮,或许是因为落在车里,弄脏了吧。
“自从小陈走后,我都好久没有那它出来招待客人,那天也是糊里糊涂就收拾了,心不在焉,连缺了一个都没注意到。”
真是这样?
韦香途反而也开始在怀疑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李欢。李欢眨眨眼。韦香途几乎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除蛊的法事似乎并不复杂。韦香途吩咐李欢从车里拿出了她准备的法器——一口直径有四十厘米左右的大鼎。李欢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买的,见到的时候甚至有点吃惊。那大鼎上面镌刻着奇怪的花纹,类似少数民族绣品上的图案。顶盖上则是蹲着一只大嘴蟾蜍。整个大鼎似乎都是铜制的,很重,也很厚。韦香途还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酒葫芦,递给了李欢。李欢只觉得里面沉甸甸的,似乎一葫芦都是水。
将大鼎放在院中,把那套茶具放进去,盖上顶盖。韦香途便道:“各位还请离远一点,怕会伤到人。”
众人依言,退后了好几步,韦香途这才贴上符纸,烧起了香。
顷刻间,那个大鼎便剧烈抖动起来。里面传出了“嗡嗡”的虫声,和“呱呱”的蟾蜍声。
众人脸上多少都多了一丝新奇和惊讶,但是韦香途却脸色大变。
“李欢,把那个葫芦给我!”
李欢急忙把葫芦递给她。她甚至没有好好打开,直接拍碎了那个葫芦,雄黄酒的味道顿时四下弥漫。大鼎便渐渐平静了下来。韦香途冷汗涔涔,却不好抬起满是酒水的手擦汗,只得走上前去,打开盖子。李欢担心她出事,便只是示意其他人不要过来,自己却陪她一同上前了。
里面居然满是虫子,蜂虫。而那个母虫则在鼎中,头已经不见了,肥大的腹部却还一鼓一鼓。
“拿点高浓度的白酒,或者直接拿汽油,将这些东西烧掉。”韦香途咬牙道,“梅先生……梅珏先生,您过来就好,这种场面,女孩子和老人还是不要看了。”
梅珏应了一声,刚要去找汽油。梅父却道:“不了,我还没老到需要照顾的地步,倒是阿珏,他还属年轻的。我来吧。”
☆、第三十八章 隐情
韦香途接过梅父手中的汽油瓶,直接浇了上去。让所有人远远避开后,她也往后退了几步,往里丢了一张红色小符,那个大鼎便烧了起来。浓烟滚滚之中,还传来了尖锐的虫鸣。烧了半个多钟头,火焰才渐渐平息了。但是,包括那大鼎在内,都化成了一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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