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咱有一说一、实话实说啊,我当时是真有心效仿美国大片,熊抱住沈涵來个热烈地、一点儿都不谦逊的湿吻,感动,真感动,啥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啥叫夫唱妇随,啥叫……
当然,上述场景纯属意淫,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扯淡,其实,当时的现场还原之后是这样的:我扶着沈涵走到远离战场的地界坐好,又看了看那拎着片刀狂追黎叔儿、反倒自己脸上频频挂彩的郝友廖,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波及不到这里,况且,黎叔儿是谁啊,猫走不走直线,关键取决于耗子,黎叔儿只要不往沈涵所在的这个方向跑,那都快被黎叔儿气疯了的郝友廖基本上就顾不得來伤害沈涵,他现在一心就想把附在胖子体内的黎叔儿砍成肉酱,再将其魂魄打得魂飞魄散方消心头之恨,所以,在安顿好沈涵之后,我就三步并做两步跑向那两个就要钻进道观朱门里面的小鬼崽子,你大爷的,凯爷不发猫,你们还真当我病危呢是吧,那两个小鬼崽子也很乖觉,一看我那直眉瞪眼、眼珠子都绿了的表情,就知道落我手里肯定是十死沒生,于是就连蹦带窜地先后跳进了道观的大门里,并准备顶上观门,就在观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我也冲到了门前,抬腿一脚踹开观门,冲到里面,咦,那两个小鬼崽子居然不见了,道观内光线很暗,我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其内部布置与一般的道观倒也别无二致:对着观门的是一座一人來高、直径一米有余的青铜铸造的大香炉,炉内紫烟袅袅,香气弥漫,香炉之后,是一紫檀木的香案,香案上摆放着香炉、烛台、香桶、供果、酒具等五供祭器,再往后,是分挂在神像左右的两幅暗黄色的巨大幔帐,幔帐之后,是一尊黑漆漆的人体站立状神像,由于观内光线太暗,我一时之间也看不清那神像的庐山真面目,但看起來也绝不是一般道观里习惯供奉的三清神像,而像是一个女人,此外,观内还悬挂一些对称的幡、宝盖、幢、吊挂之类,大概是为了以庄威仪吧,不过,对于这些我并不感兴趣,我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那两个小鬼崽子藏哪儿去了,于是,我心念一动,将已经完好如初的右臂的不化骨的力量充分调动起來,然后就带着满身黑气在道观里东翻西找起來,就当时我那造型,如果被其他法师碰上了,肯定会把我当成正想吞噬童男童女的黑山老妖给收了,可是,就在我翻遍了道观的每一处可供藏匿的角落,甚至连香案地下的卓围(挂在香案周围的帘布可以是绣花的,也可以是素净的)我都掀开钻进去瞅了,也沒发现那两个小鬼崽子,麻痹的,难道这道观下面还有地道不成,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呢,这里是地府啊,随便挖个坑,沒准就是哪层地狱的入口,那两个小鬼崽子要不是活拧了,绝对不敢扯这犊子,再说了,他们俩一看就是三魂七魄不全、已经被郝友廖用邪术控制了的伥鬼一类的东西,玩儿个化一缕轻烟隐一会儿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我判断,他们來一定还隐藏在这道观里,正用那两双惊恐、阴毒的鬼眼窥视着我,就像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一样,随之准备趁我不备就咬我一口,置我于死地,当然,此时的我对于他们俩是全无怯意,因为我的不化骨已经开到了较大的强度,而且,我的裤兜里还揣有五雷油池火符咒、破地狱咒、安神咒等符纸,可以说也算是武装到牙齿了,以这种装备对付两个小鬼崽子,我甚至都有一种牛刀杀鸡的感觉,不过,我自鸣得意地扛着牛刀四下寻摸了半天,也沒见到那两只“鸡”,再看看外面打得热热闹闹的黎叔儿与郝友廖,心下不禁有些焦躁起來,“冷静,一定要冷静,临阵对敌,最忌心浮气躁。”我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稳住架,并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而后再次挨个打量起道观内的陈设來,香炉、幡、宝盖、幢、吊挂、香案、幔帐‘神像……我的眼睛一次扫过这些物件,突然目光就停在了那尊神像上,沒错,这尊神像怎么看起來就感觉那里有点儿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來呢,我靠近神像,并举起香案上的蜡烛,仔细打量起那尊足有三米來高的神像:那神像貌似铁铸而成,通体漆黑,看面目应该是一个年纪很大、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女人,而且,虽然是仰视,我无法看清那女人的面部全貌,但依稀也可以看出那女人眉眼不善,似乎在看着前方狞笑,并且脸上似乎还有像头发又像络腮胡子的毛发,看起來不男不女,不伦不类,我无端地打了个寒战,脑海里沒來由地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听大人摆龙门阵时讲的鬼故事,真是莫名其妙,我摇头苦笑了一下,眼睛下移,看到那神像的两肩上各盘着一条绿色的大蛇,两条大蛇的蛇嘴大张,眼神凶狠地齐齐盯向下方,也就是神像放在胸前的双手的位置处,我沿着大蛇的视线,赫然发现那神像的两只有着尖利指甲的手里正捧着一个满月婴儿的雕像,那婴儿似用温润的白玉雕刻而成,小胳膊小腿胖乎乎如藕一般,神情娇憨可爱,只是那玉的中间似乎天然就有红色的脉络,看起來就像是婴儿体内流淌的鲜血似的,再配以神像那狰狞的表情,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与一般道观里着意营造的祥和、安宁的氛围很不协调,不过,最可怪的还是那神像的身上居然披着一层长可及地、将神像胸部以下、连同腿脚全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红色锦缎,看起來倒像是蒙古黄教里密宗一派的服饰习惯,与这里的汉族道观服侍格格不入,大相径庭,凡事异必为妖,当我看到那神像那身就跟他妈蹩脚的晚礼服似的行头后,就暗自打定主意,这神像有问題,或者说是这神像的行头有问題,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跳上香案,一只脚踩着香案,一只脚蹬在那神像基座凸起的地方,伸出手去,用蜡烛点燃了那遮盖着神像身子的红色锦缎,随即迅速转身跳下香案,站在一旁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看样子那锦缎也有些年头了,干得透透的了,一沾火就猛烈燃烧起來,就跟纸片似的,很快,那红色的锦缎就化作了无数的黑色蝴蝶在道观内翩翩纷飞,而那神像的整个身体也骤然显露出來,不过,在看到了那神像的身体以后,我却一下子惊呆了,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一看都那神像的脸部之后会想起了小时候的那种记忆深刻的恐惧之感,那神像的腹部是空的,里面雕刻的很精细,就连肋骨和肌肉纹理都纤毫毕现,清晰可辨,而在那被挖空的腹部里面,赫然塞满了一个个白色的、状似婴孩的白色影子,一望便知是夭折的小孩的魂魄,至于那两个小鬼崽子,此时正缩在那堆白色的婴孩的影子中间,一脸惶恐地看着我,操他大爷的,我终于明白了,这座神像原來就是小时候大人们常用來吓唬我们的那个专吃小孩的鬼脸老太太,而在一贯道的邪教里,猫脸老太太则被冠以九姥姥的尊称,在此之前,尹川山在给我们讲述海拉尔那处日军地下秘密墓穴的來龙去脉的时候,曾提到过,日伪时期在齐齐哈尔横行一时的一贯道堂主邱彤威就供奉过九姥姥,但后來随着邱彤威被军统义士李华彬消灭,九姥姥就此消声匿迹,未再出现过,不想今日却在这里让我碰上了,真是他妈有够衰的,不过,眼下可不是我在这儿感概的时候,一见那两个小鬼崽子露了头,我几乎都沒有犹豫,就一跺脚,飞身而起,想那神像的腹部飞去,可是,我这山寨版鬼魂的飞升本事较之真正的鬼魂,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以至于当我勉强飞到距离神像的腹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就感到沒了后劲儿,整个身子开始往下落,不过,能飞到这里就够用了,因为,趁着我的身体将落未落之时,我右手手臂一扬,一团不化骨的煞气就像消防车的水炮似的,“嗵”地一下就打进了神像中空的腹部,随之里面黑烟弥漫,那些白色鬼影就像受惊了的鸟儿一样,纷纷从神像腹部争抢飞出,而那两名小鬼崽子更惨,一个跟头就从神像的腹部栽了下來,而后趴在地上“哇哇”地吐起了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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