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走吧,走吧。”经卓凡二这么一说,我和胖子也感到了阵阵的寒意,心知刚才那是紧张加忙活的,才沒有感觉到东北地区那零下30多度的酷寒,如今这一放松下來了,那股直接可以侵入到骨头里的寒冷就开始施虐了,冻得我们俩是不住地打哆嗦。
胖子、卓凡二和我趟着齐腰深的积雪,跌跌撞撞地往公路上爬,一路连滚带爬、灰头土脸的狼狈相就不用提了,好不容易,我们仨才爬到了路基上,看着公路两侧空荡荡的雪野,我们仨是感慨万千,颇有一点儿恍如隔世之感。
定了定神,我朝胖子和卓凡二苦笑了一下:“咋个意思,二位爷,咱们腿着回去吧。”
胖子无所谓地一端肩:“哥上高中时,是校季运动会的竞走亚军,还真就不在乎,呵呵”
“去你大爷的,你先说明白了,是不是竞走就两个人参赛,操。”我看了一眼一脑袋包的胖子,失笑道。
“看透别说透,继续做朋友啊。”胖子看了我一眼,又扫了卓凡二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往哪儿走呢,转向了,你妹的。”卓凡二一看胖子瞎目糊眼地又要往我们刚离开的废弃矿区方向走,忍不住在他身后笑骂道。
胖子一脸茫然地回过头,看向卓凡二:“嗯,反了吗,其实很多时候,路走错了不要紧,关键是懂得什么时候回头,幡然醒悟,未为晚矣。”
说完,胖子右手结成剑指,一指前方,嘴里哼哼着将军令的节奏就直眉瞪眼地朝前面走去了。
“他啥意思啊,这咋说话跟个老和尚似的,还一套一套的,呵呵”卓凡二被装逼装得有点儿出类拔萃的胖子给唬住了,看着我,忍俊不禁地问道。
“别搭理他,他他妈一冻就蒙b,完了再加上他的贫尼被秃驴给撬行了,受了点儿刺激,过一会儿就好了,呵呵”我看着好似雪中奇葩的胖子,不知道这肥厮又哪根筋儿不对了,也懒得追问他。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拦辆过路车将我们仨捎回到海曼村,否则的话,我们仨真要是走回去,就这零下三十几度的极寒天气,还不冻死球的啊,操。
卓凡二笑看着我:“不是,你们真打算走着回去啊,不知道人民警察很体贴、有110和120吗,你们火星上來的吧。”
卓凡二喊住盯着风雪、半天沒走出五步的胖子,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的电话,不一会儿鄂温克旗公安局的交警连同拖车就來了,卓凡二沒有实话实说,只是掏出警官证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说自己是开车不慎,才开掉道的。
一见是同行,那些交警们二话沒说,用拖车将我们那辆差点儿造稀碎的越野车拽了上來,而后,我们仨钻进交警大队的事故处理车里,先行回到了海曼村。
越野车肯定是需要大修了,卓凡二和鄂旗交警一商量,请他们直接将越野车拉到海燕分局去,过后他再派人來取车送到海拉尔进行修理。
都是同行,鄂旗交警们自然乐于帮忙,并邀请我们跟车去他们的食堂吃点儿宵夜,被卓凡二婉言谢绝了。
随后,我们打了个车,二次回到三哥三嫂开的旅店,将事情和他们夫妻俩简单讲了一下。
一听幕后主使是李茂,三嫂就有点儿慌了,看着三哥说道:“你不行出去躲几天吧,那些犊子玩意儿心狠手辣,啥缺德事儿都能干出來,我怕他们再找人墩你可咋整。”
三哥不耐烦地让三嫂闭上嘴:“吹牛逼,他他妈想动我就动我啊,我这些年白混了,操,明天我约上大耳朵和老來子,码人儿去干李茂,看谁命更值钱。”
一见三哥露出了黑社会的本相,我和胖子就意识到,这三哥绝非泛泛之辈,应该是上过山(蹲过监狱)的主儿。
果不其然,一见三哥动了真气,卓凡二连忙摁住就要掏电话喊人的三哥:“三哥,三哥,你听我说,这事儿跟你沒关系,李茂要对付的也不是你,你千万别掺和进來,一來你本身底子就不白,忍了这些年,也算有家有产业了,不容易,难道你还想让大勇再过沒有爹护着的日子。”卓凡二用力捏了捏三哥握着手机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三哥脸部表情明显开始软化,最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
卓凡二一笑,继续说道:“二來,你真要掺和进來,反倒给我添乱,知道不,那啥,你明天安排一下,我会会李茂,这事儿你得给我安排妥妥的,别整刺啦(东北方言:坏了事儿、耽误了事儿的意思)了,知道不。”
三哥点了点头:“操,这点儿逼事儿我还整不明白,你骂人还咋骂,操。”
“晚上想吃点啥,三嫂这就给你们整去。”三嫂见事情都商量的差不多了,知道我们还沒吃晚饭,就张罗着去弄晚饭。
“磨叽啥,把那狍子大腿儿卸了,再炖几条细鳞鱼,我们哥几个喝点儿。”三哥一摆手,很霸道地吩咐道。
“拉倒吧你,你可别折腾三嫂了,你这使唤犯人也沒这么用的啊,三嫂,别搭理他,就整点儿羊肉锅子,热乎的,行不。”卓凡二一把将三哥扒拉到一边,告诉三嫂简单点儿就行。
三嫂说了句“你们不用管了”,就往后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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